前后不过几个呼吸间,手背便疼得麻木了。
张姨娘没再看她的手,只对于嬷嬷感谢道:“有劳嬷嬷了。”
于嬷嬷微微颔首,对她毫不犹豫替谢初柔受这份罪,心里有些赞许。
或许张姨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唯独这份爱女之情,却比谢夫人更甚。
于嬷嬷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开口了:“回去用清水洗一洗,今儿的事奴婢会一五一十禀报老爷。”
她是表明了身份,即便是跟着谢夫人,自己到底只对谢老爷忠心耿耿。
张姨娘没打算洗掉手上的药膏,她深知这药留得越长,这烫伤的痕迹就一直留下。
一个女子若是身上留了疤痕,只会被枕边人厌弃。
谢夫人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她真正要对付的不是谢初柔,而是张姨娘。
谢初柔到底是谢家的女儿,谢老爷正心心念念把女儿嫁个好人家,以后能给谢家多些助力,谢夫人可不敢坏了他的好事。
张姨娘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为了保住谢初柔,少不得牺牲掉自己。
那伤痕如何,怕是不敢推到她的身上来。
谢夫人冷笑连连,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放在桌案上:“把这套茶具扔了,换一套来,瞧着就不顺眼。”
于嬷嬷吩咐丫鬟从库房送来一套新的白瓷茶具,不顺眼的不是这套茶具,而是张姨娘吧?
张姨娘果真不敢告诉谢老爷,躲在谷兰园里再没出来。
对谢老爷也是推三推四,只说身子不适不能侍寝,足足半个月没见着人。
谢老爷几番要请郎中,都被张姨娘婉拒了。
直到手背上的伤再也遮掩不住,被谢老爷无意中发现了,不由大发雷霆:“这是谁弄的?”
张姨娘低头道:“只是妾不留神被茶水烫到了,实在难看得紧,这才不敢让老爷近身。”
却是手背的烫伤如今被药膏一弄,坑坑洼洼的,尤其她的手白皙如雪。
以前谢老爷甚是喜欢这双柔荑在自己身上游走,如今瞧着那丑陋的伤痕,不免厌恶地皱眉。
“好了,赶紧请郎中过来看看,把伤痕去掉。”
谢老爷说罢,背着手就走了,不像以往那般在谷兰园里小坐片刻,再午睡一会,跟张姨娘嬉闹一番。
琴笙眼看谢老爷走远了,眼圈不由红了。
老爷果真是个薄情的,张姨娘不过手背多了一处伤痕,以前的柔情蜜意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怪不得老爷,这伤痕确实难看得很。”张姨娘叹气,她早就清楚谢老爷是个薄情郎,只是没想到会冷漠如斯,连叫小厮请来郎中的意思都没有。
谢夫人正虎视眈眈,她又如何敢让身边人去请郎中?
就算悄悄去了,谢夫人也会伺机拦下。
张姨娘苦笑,盯着自己的伤痕,轻轻叹道:“夫人怕是早就料到如此。”
她熟悉谢老爷的为人,谢夫人这个正房太太又如何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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