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瓶子在那一下之后，然后又窜出了老远，最后跌落在了最远的角落处，滚了两下之后，便归于平静，像是一个大写的无声的笑话。

“陆……”

“接下来呢？嗯？”他盯着她，忍着心上的疼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说道，“是不是再过不久就要和我离婚了？”

他刚刚也问过这样的话，这么短的时间内，他也想过了这件事的可能性。

可是，当他再一次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不再只是觉得心痛，不再只是觉得悲哀和无助。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真的，如果她只要回答一个“是”，或者是稍微点一下头，他可能……可能真的会马上从这楼上跳下去。

死了的话，心就不会这么痛了吧？死了的话，是不是就什么都不用再想、从此一了百了？

眼眶好酸，鼻子也好酸，就连喉咙都像是被自己硬塞了一个鸡蛋下去，哽得他喉咙好痛。

脸上突然就感觉有些湿漉漉的，他怔了一下，然后像只木偶一般的抬手去摸了一把……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手心上的湿热，愈发觉得悲哀。

大不了就是离婚啊，不过就是互相在协议书上签一下自己的名字那么简单的事吗？为什么，为什么他居然还会那么丢人的流了泪？

梁清浅听罢他所说的话，盯着地上的那些白色药片，红着一双瞪得大大的眼睛，只觉得他说的这些话，就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一下又一下的将她凌迟。

离婚？她从没想过。

也不对，她以前曾经想过的，因为那时候，他们之间，并没有爱情。她怕，在他帮她将她想要的东西全数拿回来之后，他就会离她而去，毕竟，她并不优秀。她也怕，他喜欢的那个女人突然就回了来，然后他就会头也不回的离开，毕竟，那时候的他们，只是一对被法律绑在一起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