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当他画好之后,他又觉得那简直是太真实了,一个又一个黑暗,让他崩溃,也让他越来越消沉。于是,他就只有在画好之后,再毁掉,自欺欺人的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画过那些东西、自己也没有那样的不堪过。
更可笑的是,他毁过之后,过不了多久,他却又会继续画。因为他不知道除了画画,他还能干什么。
然后,再毁掉,如是循环,让他想死。
有个别的,是他还来不及毁掉的,他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也不担心,更不伤心。原来……是被孟梓玉收起来了?还是她觉得很好的东西?
一时间,陆萧然心中思绪翻飞,也不知道要该怎么去形容。
梁清浅看陆萧然没吭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她还是说道:“她说……她在那边给你专门租了个地方放置你的那些画。还有你最早时期的一副,也在那里。”
陆萧然猛地瞪大了眼,身子也坐得笔直,他的眼神里,似乎包含了许许多多的情绪。但过了几秒,他就又靠回椅背上,表情也缓和了许多,就当是自己什么都没听到那般。
梁清浅却是将这些都看在眼里,她也不催促,只说道:“这次,她本来是想让你去的,但她说,你肯定很恨她,自然是不愿意去见她的。陆仲勋呢……他被误会了这么多年,他肯定也不会去。但她心里有事情放不下,所以才让她妈妈来找我。”
“你知道吗?”梁清浅看着陆萧然,沉吟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径自说道,“孟夫人为了孟梓玉来找我,专门在陆仲勋他们家小区做保洁阿姨。我以前不认识她,但想以他们家的条件,肯定是不会干这个的,是吧?”
“后来,我就去了。于是,就有了这些。我其实也很纠结的,我也知道你听了可能会不开心。可是……”梁清浅又瞟了陆萧然一眼,见他还是垂着脑袋不吭声,她心里虽然无奈又着急,却又不得不说。
“她整个人都变了,头发白了一大半,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不一样了。”
听到这里,陆萧然的眉心一蹙,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就这么一个要求。”梁清浅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说实话,我也纠结了好多天。不知道要不要给你说,或者是什么时候给你说。孟梓玉说,要我等你彻底走出来之后,再让我给你说的。可是……我想了一下,反正你都是要知道的,早一点、晚一点,也没什么差别,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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