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甲士轰然应下,在一众百姓不舍的视线中,往北方进发。
陈简钊翻身上马,临走之际回身喊道:“莘儿,等着我!这场仗打完,我就回来娶…”
话还没说完,郭羽一枪杆敲在陈简钊头上,没好气地说道:“滚去开路,别在这里秀我。”
陈简钊摸了摸头,又看了一眼肖莘,驾马离开。
不去看肖莘那要杀人般的眼神,郭羽冲着百姓们一抱拳,旋即纵马远去。一人一马,在人们的视线中越来越小。
“啧。”张厉风摸了摸光头,“这臭小子带兵还真有一手…诶,姓郭,骑白马,用银枪,这小子该不会跟郭仪那个杀千刀的有什么关系吧。”
“谁知道呢。”钱福耸了耸肩,“话说老李去哪了?”
张厉风撇了撇嘴,脸上似有羡慕:“扛着他那杆破枪,跟着他们走了。”
视线中已经看不到郭羽的身影,百姓们相继散去,只留下一女子站在原地。
女子身材高挑,如墨般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系带简单束起。头上挂着面纱,只留一双桃花眸露在外面。她痴痴地望着郭羽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
“好一个白马银枪少年郎。”一男子来到女子身旁站定。
男子看着才过及冠的年纪,相貌极为普通,寻常人见了怕是会转眼就忘。看打扮,倒像是个青年书生。
男子轻笑道:“别看了,再过不久你就能在倾裕看到他了。”
白衣女子这才收回了目光,眼中恢复了平静:“不知兄长为何要来散城。”
男子面带无奈之色:“为了躲人啊,你也见了,那军神连儿子都不管了,成天满世界找我…我可不想跟他动手。”
女子道:“那接下来去何地?”
男子沉吟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书,书上印有“九州志”三个大字,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特别。
他翻开书籍,停在某页,仔细看了半晌,开口说道:”先在这散城待上几日,想必你也十分想念这里。大概三五日左右吧,我们就动身去倾裕,想必那时,玉门关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男子轻轻合上书籍,看了看四周,轻声说道:“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寄一封信。”
……
丁可信右手手臂被处理过后用两块木板固定起来,他默默站在一处宅邸前,等待着消息。
自逃出散城后,他将剩下的手下们安顿在一处隐秘的地方,自己则悄然返回天岚。
此次他私自动手袭击散城,结果没成功不说,还折了近半手下。莫说让王上知道,就是被车骑将军车恬听了去,自己的小命怕是也难保了。
如今在这齐国,有能力救他的,不超过一手之数,而会救他的,只有眼前宅子的主人了。
想到这里,丁可信抬起头,看着那“骠骑将军府”五个大字,微微失神。
此处正是齐骠骑将军,马志远的住所。
马志远乃是昔日北魏吕家仆人之子,吕昭起事时,年仅十三的他毅然投军,每战皆冲在最前,悍不畏死。有过筋疲力尽昏厥后,被同僚从死人堆中扒出的经历。
经过数次大战,崭露头角,被吕昭所提拔,接着一路披荆斩棘,屡立大功,最终被先王封为骠骑将军。
而且马志远还是个武道狂人,二十年前便已是入势高手,曾在赵文奇击败郭仪后向其挑战,结果被已是宗师境界的赵文奇轻易击败。
马志远被击败也不恼,练武愈加疯狂。每每武艺有所精进便会向赵文奇挑战,失败后再练,练后再战。以至于后来赵文奇不胜其烦,出门都躲着他。
紧闭的大门忽然打开,头发凌乱的男人走了出来,那张粗犷的脸上满是笑意:“可信啊,这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丁可信见了来人,丝毫不敢怠慢,单膝跪地,低着头说道:“末将丁可信,见过骠骑将军。还请恕末将有伤在身,不能全礼。”
“来来,不必多礼,进去说。”马志远将丁可信扶起,拽着他走进了宅子。
两人走进一间屋中,马志远示意他坐下,旋即大喊道:“霁旬,有客人,看茶。”
半晌,一名下人打扮的男人端来茶水,为两人斟满,马志远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去。
待下人离去后,马志远指了指茶:“我记得可信你最喜喝茶,特地叫准备了好茶,品一品?”
丁可信微微苦笑:“末将此刻已是大难临头,没有心情喝茶了?”
“哦?这是何意?”马志远脸上满是诧异:“说起来我一直想问你,可信,你这手是怎么了?谁能把虎威境界的你伤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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