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托世?什……什么意思啊?你能说得再明白一些吗?”木青衫实在是想不通透。苦恼之余,他用双手撑住,打算坐起来一些。可是,仅这一撑,便不禁只牵动着手臂上的伤处刺激着他的神经。“哎哟——”疼痛,让他撑不住,只能被动地再次往后倒去。
“恩公,您当心啊——”女子赶紧上前扶稳了他。
“这……我是怎么了?好疼!”
“对不起,恩公。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不好,弄伤您了。抱歉……”说话间,女子不禁低垂下头,歉意十足。“我现在就帮你疗伤。”
“没关系了。我自己就是大夫,自己能清理好伤口的。”木青衫但只轻然一句,以为只有撑不住自己的双臂受伤了,不禁便只自顾地解开衣袖来。
然而,才只轻然一眼,他便只不禁僵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伤口,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口!可是,这些伤口上,当他正想要用气治疗时,却发现那伤口处竟都只泛着些许细小如丝的金光!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恩公?需要我帮忙吗?”看着木青衫慌乱地顿住了身形,那方碧衣女子不禁只柔声说起,手心也只不禁掠起了一道月白银色。
“不,不用了……”木青衫终是愣了一下,忙只阖上眼喘了口气,才又只睁开眼轻缓开口:“你能先帮我去弄点开水过来吗?这些伤口,应该要好好清洗一下才行。”
“好的,我这就去。”青衣但只缓缓起身,朝着龙窟深处缓缓没去了身影。
而木青衫终是不敢置信地轻叹了一声,方才正色看向那些伤处:浑身但都只遍体鳞伤,而在那些细小的伤口冰层底下却似乎正有一股涌动的力量修复着那些伤处,叫自己的元气也只不禁迅捷地恢复起来——这些隐隐透出来的金色,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竟会在自己的身体里会有这般奇怪的东西存在?
“恩公?您在想什么?”青衣已经回来了,身后却是一个冒着热气其中水只沸腾不息的青铜大鼎,“水已经烧好了。您是进到这鼎中清洗伤口,还是……”青衣但只嘴角揶揄,却是讳言不语:她那言下之意,便是自己帮着恩公清洗伤口。然,仅此一来,势必便要肌肤相见了……
然,那木青衫却终是不能完全领会青衣言下之意的。不过,令青衣失望的,他却但只强聚起力气,却是悠然一纵,连带着衣衫一同落入了那青铜之鼎,一边却是阖上双眼,聚气疗伤起来。
如此一幕,终叫那青衣有所愧色:想什么呢!真是的。恩公,那是怎样的人?他又怎会做出轻薄自己的不良之举呢?
◇
待得木青衫将那浑身的伤口但都只迅疾聚气愈合之后,那池水中竟是炫起一道金色的光华,直叫那木青衫却是有所咋舌:
“这,到底是什么?刚才我聚气疗伤之时,仿佛也比以前快了好多!这……难道,是你做的吗?”
不免地,木青衫微微睁开的双目便只凝神地看向青衣,直叫那青衣女子不禁有所羞怯,忙避开了悠然说起:“怎么?恩公竟会不知?这些光,是和您结下生命契约的金身神龙所化出来的呀!”
“金身神龙?生命契约?”木青衫目瞪口呆:什么时候?金身神龙,自己有见到过吗?
“就是——”青衣但只往那四处看了看,随即便只眼前一亮,朝着那趴在地上安静得一动不动的黏稠小怪物走了过去,一边却是微笑着拎了起来,直叫那小怪物不禁踢腿挣扎:“这,就是您的金身神龙啊!只是,它怎么会在您最有需要的时候变成这般的软泥兽呢?真是一点儿都不争气呢!”
“软泥兽?金身神龙,就是它?”木青衫不禁一脸愕然地看着她,有些不敢置信,一边却是从那青铜大鼎中跳了出来,“你说,它是龙?”它,不就是个恶心的黏稠小怪物,软泥兽嘛!
“当然是龙啊!”青衣却是一脸惊叹地笑起,“而且,这还是一条纯种的龙呢!不过,可惜的是,这条金龙却比不上法神大人的资质。”
“法神大人?”
“嗯,他也是一条龙。但是,却不是纯种的龙。有时候他会化作龙,有时候他却会化成其它的形态,也就是獬豸法神,天地之间正义与公平的法的象征和代表。”说到此处,青衣的眼神却是严肃而镇定的,隐隐的,还有些许浓厚的尊重和敬意——是啊,能叫青衣都不禁有所敬意的人,除了那曾经为自己这个初见而不曾相识的囚徒求情的木逍遥以外,仅存于世的人,只怕还凑不齐一张手指吧!
“法神?”木青衫只心下稍微琢磨了一下,淡然问道,“那他,是不是也叫龙神?也就是龙窟里传说中的龙神?”
“是啊。”青衣淡然一笑,“外边的人是这么叫他的——当然,是在他以龙的形态出现的时候。不过,他一般不呈龙形——毕竟,不是纯种的龙。化身为龙,有些不太安全。”
“龙,还分种类?”刚问出口,木青衫却只一声苦笑,自嘲道,“人都分种类,又何谈龙……呵,我倒是糊涂了。”
“是啊。龙的种类多得数不胜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在龙的族群之中却似乎有个不成文的规律:越是接近于纯种的龙,资质越是差劲,但是完全纯正的龙的资质却又极高。不过,在这世上最强的纯种龙,目前也仅只存余四条。可惜,唉……它们那些老家伙也都早已不过问世事了,就如同在此一直避世的龙神一般。”
“龙神……”木青衫终是再次回想起了那个自己许久不曾见到的蛟龙了,柔声开口相问:“你是一直都在这里吗?你有没有见到其他的人,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一尾蛟龙——我和他一起进来的……”
“我知道。”青衣终是顿了一下,有所隐瞒,“他已经走了。他是来找龙神有些事情要说的。说完,他就已经离去了。”
“那么——”木青衫的眼睛里渗着一种悠然的清光,“你,到底是什么人啊?你好像,知道很多古时候的事情啊!”
“古时候?”青衣终是扑哧一笑,似乎是觉得这个词有些可笑。“不,我知道的事情,不仅仅只是您所说的古时候。这样吧——您是我恩公的转世之身,虽然不是我恩公本人,您也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是,不管如何,您也都是我如今报恩的对象了。往后,您若是有什么吩咐,就尽管叫我去做吧!而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问题呢,也只管问我就好了。虽然说我可能比不上《生死劫》,或者云路上的那个天女青迎,不过,我知道的,总比您所要知道的事情要多了那么些许——况且……”
——她终是顿了一下,不再说话:说到底,木青衫终究不及木逍遥那般法力高深。在他身旁说话,很有可能会被人看见或听见自己与他的对话吧。若真是那样,算起来,只怕是会出现相当棘手的事情吧!就如同当年不慎泄漏了自己的弱点而为帝子踰轮所降,继而封禁于北俱芦洲底下一般。那样的下场,只要稍稍回想,她的内心就恨不得将那个泄漏她秘密的人碎尸万段:“月神,女裔!”
可是,木青衫却终是不曾在意那许多的。他只有些畏畏之色,道:“你真的能确定我就是你所说的恩公的转世么?我真的很怀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你说,你的恩公,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我当然没有认错人了。”青衣却是相当笃定,“您身上的味道,和身体内里其它的一切都和以前是一模一样的。不过,只有一样东西不太一样。”
“什么?”木青衫却是微微挑眉,笑了起来,自觉得她一定是认错人了——要不然,还能是什么原因呢?难不成,是因为她是个疯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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