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霖儿终是一声疾呼,慌忙地扯过悼灵的臂膀,一惊一乍道:“赶快去,我们赶快去王宫里面!要是明昭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可就难以向二姐姐交代了的呀!”
如此,悼灵也不便再多作疑问。旋即,那一行仨人终是只雷厉风行,僻开云雾,直奔向那结界囊括其中的傲来王宫。然而,那一场生死之对决早已展开,剑气奔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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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鸣悸动,剑气潇潇,奔雷涌动。明辉长剑仗剑在手,那一道素白而英伟不凡的男人终是敛住眉角,挥舞长剑,任由着手中的剑鸣惊动,奔雷席卷,隔空便只强势碾过地面,激起无尽的尘沙飞扬,只带着一股凛冽的破魔之力奔袭上前,挥剑而动!“该结束了!”
“叮——!”然而,只听得如此一声尖锐刺响,明昭却终只见得那宝座之上的男子仍旧只安然地坐在原地,不予动静,只如常般奸邪地笑着,神色冷然。而再看方才那一柄格挡住明辉的剑——刃,薄如发丝,剑柄,细如柳条,剑穗,淡蓝如天。而这柄剑……
“钦安?”明昭却是只不禁心头一震,心绪颇有彷徨,忙跳脱着退出一丈,厉声责问:“这不是……这不是蜀山丹墀长老的佩剑钦安么?它怎么会在你的手上!”丹墀长老,那样一个温和细腻的女子,她的剑,也只如她的身体如她的心一般,纤细,轻薄,如发丝,如白云,却亦如蜀山一般锐不可当!但是现在,怎么会……
“哼哼——”冷清鸿却只微微一笑,略显惊讶地叹道,“哎呀!怎么你还不知道吗?哦,也是哦!这应该算是我的错呢!十年前我就应该告诉你的事情,可惜,直到如今,我一直都还不曾找到机会——不过,如果你这十年逃亡的路上有碰到过蜀山的剑士的话,那你就应该知道,蜀山的掌门以及五位长老们都已经被你给杀害了吧!明昭——”
“你杀了他们……所有人?”明昭只不禁心中一颤:他终于明白了,为何这十年来,即便是他和缱绻已经彻底地逃离了蜀山地界,却一直都还是为蜀山的弟子们追杀着!
——原来,真正的理由,不是“自己放出了锁妖塔里的梼杌”,而是“自己杀死了蜀山掌门及五长老的罪孽之举”!但是,那个真正的凶手,那个将一切栽赃嫁祸给自己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身前的冷清鸿才对呀!可是,就单凭他一己之力,就算他和梼杌已经达成了一致,可要是想杀掉那样的六个人,又谈何容易呢?
“不信?”冷清鸿却只狡黠一笑,冷然示意:“喏,你看,这六把剑,你应该都还认识的吧!”声音轻缓落下,而就在那一道玄衣道人坐卧的身影之前的空地之上,却终是又再只多添了五把
各异的长剑,飞旋半空,剑鸣惊悸,分明是有剑灵各自潜藏于剑身之中!
“你!”明昭却是震惊心颤,久久说不出话来了:冷清鸿,他的剑,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剑灵?灵识之剑,也不应该会泛滥到如此程度吧!那么,剑里被封存的力量,亦或者说灵魂,是谁?难道,难道竟是……稍稍一作猜测,他的心就止不住灰暗起来,浑身难受。
可是,他那身前的冷然身影却终是稍显戏谑地冷笑道:“喂!明昭大哥,你可不必那么生气吧!你应该好好地替你死去的女人想一想——当初,若不是他们执意认定你才是一切事情的罪魁祸首,那你的女人就不愁没有时间可以用来找回力魄,更加不必成为残废,甚至于悲苦地逃亡至此流落他乡!所以呀,我这个做弟弟的看不过去了,然后,我就代你找了个难得的机会,将他们六个目空一切自视过高的老东西一网打尽了!你应该感谢我,是我替你报仇了呢!嘿嘿……当然,也因为他们都死了,你才会更加落魄地逃亡至此!哈哈,哈哈——”
“住口,住口!”明昭但只牢牢地掌住手中的利剑,却是愤然一声,挥砍直下!“你这个疯子!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如此不折手段,为祸苍生!”
“为了什么?”冷清鸿但只轻缓抬手,便只示意那其中的一柄长剑相作跳起格挡,直将那飞腾而来的奔雷剑气相送出去,径直只将那殿上屋顶打破出一道分明的空洞来,直有一束清冷的幽光缓缓映落下来,点亮他那阴沉而森然的笑面。“理由,不是你以前告诉我的吗?”
“什么?”明昭惊诧变色,不明所以。然后,他便只听见那个让人心颤的冷声微微笑道,饱含着令人寒彻的仇怨戾气——
“剑灵啊——”他的声音冷然,却还是有些无所谓地抱怨道,“虽然我好不容易才有了梼杌这样一个剑灵,可是太过强大的他老是不听我的吩咐。没办法,我就只有先从最弱小的剑灵开始驯服起了。可是,身为铸剑师的你应该知道的吧!太过弱小的凡人生命体,根本就无法在短时间里凝结出完整的剑灵。所以,我才会将目标对准那六个老家伙的呀——你猜,那六个长老或掌门之中,谁是第一个屈服于我的?”
“你还有心思跟我开这种玩笑!”明昭自是怒不可遏。但是,即便如此,那手中的长剑于一时之间却也终究还是难有胜算的。毕竟,那明辉的主人还并没有完全地放下心底的执着。
“哈哈。开玩笑?”冷清鸿却是微微一笑,神色惊颤,“我怎么会跟你开玩笑呢?六把剑就摆在你的面前!哪一把没有剑灵,你应该在第一时间里就能够感应得出来的吧!那么,也同样的,身为顶级铸剑师的你,自然也就应该能够清晰地感觉出来,究竟是谁,最可怜,最软弱了——谁最软弱,自然他就应该是那一个最先屈服于我的人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明昭,那一个曾经善良至极的男人,如今,却终是卑微地形如草芥,被人牢牢地踩在了脚底,死命地践踏——
身前,那个如邪魔一般的道人,那是他的结拜义弟!然而,多少年过去了,他对缱绻的愧疚和深深自责从没有一刻落在过这个人的身上。但是如今再回首,他才发觉,自己的善良,自己的温和,自己的软弱,竟然才是造成那所有悲剧的罪魁祸首——身心俱颤:“我应该杀了你,早年我就应该杀了你,然后再次封印梼杌。那就绝不会,绝不会再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了……”泪流满面,却终是无法追回那如梭之岁月。只听他道——
“会吗?”冷清鸿却是不以为然。“你当真会忍心吗?你当真以为你下得了手吗?你的女人已经死在了我的手上。可是现在你再看看你自己——你愤怒了吗?你的剑,咆哮了吗?你的心,真的再一次充满了憎恨和杀伐之意么!”
冷然,而妖异。浑身都只捻动起深黑的云气,那一道玄衣的入魔之道人终是只轻然咧动嘴角,微然起身,冷寂地抓起了那六把飞旋于空的剑中之一,猝不及防,只稍稍用力,便却是径直刺入了那一道丝毫不曾抗拒的素白衣衫之中,厉声冷语——
“你看到了吗?你就是这样软弱的一个人,卑微,而低贱!永远都说着义正言辞的话,永远都用着你那所谓的善良伤透着你身边每一个人的心!你知道吗,在你的心底,你曾经就是那么迫切地希望着你的女人能早一天死去,不是吗,你不是吗!”
“呀!”面目狰狞,剑势猛然抽出。而那冷面郎君还不曾待得那一道素衣的男子相作喋血,剑,便已然再一次迅疾地刺入进去,带着凛冽的肌肤碎裂之音,只“哧——”的一声,狰狞在这个旷大而阴沉的昭华殿内。血染素衣,绯红如花,如朝阳,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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