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呢?我可不记得你们的城主大人什么时候有吩咐过要放过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贵族——啊呸!有点积蓄就自封贵族,他们够格么!还是说,歧涧,其实你一直都背着城主大人在外面私自收受贿赂,让那些自以为是的贵族们好逃过一劫,对么!啊——!”
“夫人……夫人息怒,夫人息怒!小人,小人就算有这个想法,也断不会有这么个天大的胆子啊!”隔着护城河,那本应该落满白雪的官道空地之上,如今却是干净的没有丝毫的雪迹了——那些冷清着神色的铠甲重兵们,那些失去理智只受城主大人控制的死灵军团都早已在操练的过程中让那满地的冰雪都只尽皆化去了。他们,一并手里攥紧的寒剑,又怎么会不
让这小人心生畏惧呢?更何况,如此这提剑抵在他咽喉的还是那城主身侧的柳叶夫人——到底,原本善良温软的飞絮夫人又似去往哪里了呢?怎么会,纵容着这般面目可憎的恶女来败坏城主大人的一世英名!“夫人,小人,小人这就去将那些人带过来受刑,小人这就去……”
“罢了。”柳叶却是突然又只高扬起了冷厉的头颅,一边也只安然地笑了一声,似有轻缓,“反正今天我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二十七个,那就这二十七个吧。不过,待得明日,要是你再凑不齐那一百零三个人,你当心我,不只连你,就连你的一家老小都一并送葬在这柄渊弘剑下——你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小人知道,小人领命。”惊恐,心颤着拜首,却仍旧是只能够感激涕零——心下,那番迫切渴望找寻到飞絮夫人的念头也只愈发地茂盛了起来。
“退下吧。”
“谢夫人。谢夫人。”
“嗯——那么,从哪一个人开始才好呢?”反转身子,也不等那歧涧是否已然退下,那面色妖娆的女子终是提着渊弘冷然地笑出了声。“唉呀,才二十七人!若是以前,从护城河的西边一直排到东边,那百来个人的阵势,青篷可是怎么挑的呀——唉,算了!料想青篷也是随意动手的吧。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再这么挑剔了。随随便便,结束了就好。”反正,不管是从哪一个人先开始行刑,到最后,他们都会化成青篷的死灵军团!而更重要的,还是今天就可以跟着青篷一同前往北山去狩猎去——嘿嘿,冬天刚过完,山里的笨熊们只怕都还躲在山洞里呼呼大睡吧!到时候,可就是连它们也都只会一一乖乖地化成我手下的亡魂,岂不妙哉!
轻挑眉线,女子也只凌厉起手里的渊弘,一边却是缓缓走到那最东边战战兢兢的贱民背后,一边也只兴致盎然地提着剑抵在了他的后背,冷然微笑:“唉呀,你在抖啊!呵呵——可是,你以为你抖,你就能够活命了吗?我可不会这样认为的哦——”一句冷笑,还不待那被捆缚住臂膀跪坐在地的男人有所惊声呼叫,那清冷而妖异的寒剑却是早已经迫不及待地冰凉起一层触目惊心的霜华,只肆意地飞扬上去,急速地透入那人的身体,连带着他的心脏一并那浑身颤栗的身体都只悲壮地跌入身前冰凉的护城河中,转眼便只染红脚下的河水,弥漫,而蒸腾起阵阵不迭的血腥气息,直叫那身旁跪坐着的人们都只不禁一阵寒噤哆嗦。
“唉呀。你可还真是扫兴呢——渊弘,我都还没刺上去,你怎么就开口咬他了呢!可是不能这么不听话了的,明白吗!”嘟起嘴唇,尽管似有抱怨,可那冷然面目的女子终是只静然地看着,任由着那尸体倒下的地面上缓缓漾出一阵分明的黑色涟漪,像是整片大地都只变成了水波一般。然后,再过得片刻,那晕开的涟漪之中就只徐徐地飘扬上来了一道凄绝冷厉只如那官道上操练着的尸兵们一般模样的死灵士兵。
“唉,算了。反正已经化成了死灵,我也不可能再杀他一次的了。那倒不如——渊弘,咱们可得事先说好!杀人的是我,吸魂的是你,明白吗!你要是再敢抢我的先,小心我立马就把你折成两段!”一声令下,手里的渊弘终是乖巧一般地收起了肃杀的寒意。
剑气,肆虐。
血腥,污浊整条冷清的护城河。
可是,谁又能够抗拒这一道道分明罗列布阵的死灵军团?又有谁可以逃脱出那銮靖城主的束缚和阴翳!
“渊弘,今天你吃的魂少了一些,你可是不会生气的哦!嘿嘿,青篷,别急呀!等我处理好了这些事情,我们就一起去北山狩猎!可不要太心急了哦——”
话毕,凌厉的剑终是只再一次轻快地飞扬直起,寒冷的气流也只再一度生生地斩断那一群跪坐在地无路可逃的贱民身体——最后,那被余下的,也就只有那一道道面色冷峻没有表情的死灵士兵!——生前为何,谁会在意!
◇
銮靖城外,西南山头。
山顶悬崖峭壁边上的地方,那一座冷清的茅草庐舍之外,此刻却是有着一只白色毛发双翅闭合的飞虎只正在那冷清的雪地之间暗暗地呼吸着。而在它的身前,那一座清白雪地里的庐舍之中,一道淡黄锦衣的女子却是忍不禁凄然着双目,只一脸悲切倚靠着身前的围栏,叹息,胸闷,而气短。
——她是谁?
无疑的,她就是那銮靖城少将令官歧涧心中此刻所正惦念着的飞絮夫人。
但,为何她竟是在此顾影垂怜呢?
谁知道!不过,毋庸置疑的: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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