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4.7(2 / 2)

不过,话说回来,自打自己进到这边来了之后,自己的确好像就丧失了和那边的联系?!姑且不论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感觉不到幽冥里众师姐妹们身上青鸟之力的变化,可是,自己居然连大师姐回到幽冥,回到了师傅师姐妹们的身边这样的事情都不曾发觉——这意味着什么?是因为自己之前太过悲伤,没有注意到那些事情的演变,还是,干脆说,就是自从自己进到这边来了之后,青鸟符的力量在暗地里起了什么不知名的变化?

自己尚且还可以和幽冥联系,那就应该证明没有太大的问题不是吗?可是,为什么自己却什么变化都不能感觉到呢?感觉不到任何青鸟之力的游走,感觉不到任何身负着青鸟之力的姐妹们的穿行,感觉不到师姐妹们现在所置身的环境……这是因为什么?当真是因为自己来到了这废墟之城青鸟符偷偷起了变化的缘故,还是说,其实一切都只是那幽冥之中幽寰星盘的问题?幽寰星盘自己尚且还可以联系得上,可是师姐……我不相信!我不信她知道我在找她,她还不会急着理我!而且,她现在还『出尔反尔』一般地回到了幽冥!所以,那里一定是出过什么事情的吧,幽寰星盘,幽冥……

一声惊叹,女子终是忍不禁就只有些仓惶地立起身来。可是,纵使她再过担忧,可她却终究还是没有任何办法来帮到幽冥里的师傅和众姐妹们的啊!如此,霖儿终是不免有些自责地摇了摇头,尴尬一笑,俨然受创一般地往后又只倒下了身子,斜靠在床沿边上,朝着一侧的窗棂外看了看:天色明显还很暗淡,但更多的,却是一种近乎灰暗的白——看来,这漫长的夜里,突然之间外边就变天了呢!也许,这就是世人常说的那句『天有不测之风云』吧!

可是,只正在这般悲戚自恼的时刻里,那门外的地方却竟是分明地传来了一声惊呼:那是谁的声音?是晓寒么?可是……

「晓寒?是你在外边吗?你是不是烫着自己了?」一边说着,霖儿也只不禁有些焦急地扯开被子,一阵急躁,却终是有些狼狈近乎摸爬滚打一般地攀爬下床,又只步履焦灼地朝着那门边的方向奔跑过去!可是,也只正在这般心切的时间里,那女子心头的地方却竟是突然之间就只有着几许惊恐的心绪迅疾地颤悸起来,有点痛,像是毒药一般疯狂地刺透她的心扉,悸动——疼,发怵地疼……于是,步履踉跄,身影仓惶,整个人都只不禁一阵惊颤,缓缓竟似要跌倒——不过,还好,她终究还是庆幸地坐在了一侧的茶桌边上,捂住心口,只感觉着那样的痛楚肆意地游走在她的心肺胸腔之中,摧枯拉朽,锥心刺骨。

——这,到底又是怎么了啊!难道,就因为我不如师姐那般地有耐心,所以才会急火攻心,喘不过气来了吗?怎么,竟会这样……

——门外的地方,灵魂的深处,悼灵终是因为那一时之间的心灰意冷而不曾告知一声便只将那一缕灵体化成云烟,消散而去。

但,如此突如其来的放松,终是如那用大坝堵起的河道一般:一边自是水量丰盈,自满地摇荡在大坝的一侧,作威作福,馋尽人眼。而那另一边,则是低矮,坑洼,仿佛竟似就快要干涸的河道一般——但是,现在,一向隔绝着两边来往的大坝突然就被人放开了——河流得到了

特赦,灵魂得到了放纵,而那些因为好不容易才得到放松的力量终于也都只迫不及待且放纵地冲破牢笼,纵着那少年的身体和灵魂忍不禁就只一阵惊颤,踉跄,让那原本紧紧抓住茶壶的手里也都只不禁一阵松动,让那茶壶只一阵悲怆就被甩出手去,凌空飞落而出,哐当一声便只仓惶地跌在了那楼道之间,朝着下边翻滚了几下就径直无声无息地去了。

但,即便是灵魂已经不再受人拘禁,可那少年的身前,悼灵依旧还只那般冷着面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色灰暗,直叫那少年的心中依然还是那般地心惊胆颤,不敢声张:体内封存着的龙神灵魂残体和悼灵大哥哥之间说了些什么,他自然全部都知道!但是,光凭自己知道又如何?就算大哥哥如今已然放开了自己,不再为难自己和龙神了那又怎样?他,根本就没有胆量胆敢上前过去宽慰悼灵——悼灵,他是那样一个阴晴难定的人。稍有一点事情似乎就要狂暴地置人于死地,稍有一点难以处理的事情就暴跳如雷地要与人争执,即便是往昔的霖儿姐姐站在他的身旁他都可以破口大骂,那么,自己,又如何敢……

「大哥哥啊大哥哥,你到底,又会怎么样呢?」尽管听着那临近房里姐姐的一声唤起,可晓寒却终究还是不敢太过高声作答,只在心间摇头摆手,自我言语,不敢开口:「大哥哥……眼下,恐怕自己这接下来所有的时光里都要对大哥哥敬而远之才是吧!可是,大哥哥,既然他都已经知道了那些曾经的往事,还有如今很有可能存在的阴谋,那么,他又会如何抉择呢?他还会如之前那般坚定起自己的决心想着要帮助姐姐找到青鸟哥哥,还是,干脆就逃避着想要放弃了呢?他,会选择放弃么……」

「大,哥哥……姐姐,她好像在叫我……」晓寒试探着轻声问起,随即便只微微然往后退了一步,一边却是只悲怆地抵在了自己身后的墙壁之间,一边仍旧是有些惊魂未定地偏过头来,似有担忧地朝着那楼道下边的地方探望过去:摔落在楼道上的茶壶,看样子似乎还很完整,不曾彻底摔破。但是,就在这沿途的轨迹之间,却终究还是微微然残留了些许瓷片碎末:看起来外表没有摔坏,但是,那茶壶的内里,只怕早就已经衰败不堪了吧?那个茶壶,还能再用吗?而大哥哥,经受了这般冷酷的一阵摔痛,他,又还否会是那当初信念坚定不惧艰难也要走到尽头的大哥哥呢?

可是,即便那少年再过惊恐,再过担忧,可他身前的悼灵却终究还是不会理他半分的。他只稍稍地偏转过身,微然一声轻叹,旋即便只悄然地捻了个诀,便只将那一道分明白色澄净的身影化成一团青烟彻底地消失不见了,却是半句话都不曾丢下!

「大哥哥?」眼见如此,少年终是只不禁就只一阵心切,惶惶然就只轻声地喊了一阵。但,无论他有多么担忧,可那样决计要独处一段时光的男人终究还是不会就此贸贸然搭理他的——他去哪了?少年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如此,那少年终是惨淡着神色叹了一声,旋即便只朝着那一侧身前的房门口喊了一声:「姐姐,我没事,没烫着——就是,我一不小心,步子迈小了一点,摔了一下,把那壶也给Я恕—姐姐,你不用担心!我现在就下楼去再给姐姐烧一壶茶去。姐姐,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他一边喊着,一边也只赶紧地沿着那楼道朝下奔去,急急地将那瘫躺在楼道之间的茶壶拾起,整个人一步并作两步就直朝着那楼下后院的厨房里奔了过去。

可是,他不知道,就在此刻,那一道隐去的人影终是微微然便只悲叹了一声,隐隐地直上屋顶,静默无声地遥看向了那漫天灰白渐近天明的苍穹云端。

说,头上云霄千层,但在那之上却终究还有着一道至高无上的壁障封禁。而透过那透明的壁障,就可以看见头顶上无穷的浩瀚星月——但,那到底是什么呢?明明和人世远离,却偏偏还是要刻意地营造出这般似有还无的妙曼景致?如果啊,天帝凌霄,如果你真的怨憎着这个世界的遗民,那你当初为何不干脆就将他们覆灭了算了呢?你又何必,非要将那久远的故事和人文传颂至今?你真的就不怕会有那后来者回头找你算账吗?你,尚自都可以从这个世界脱胎换骨,难道,你就果真不怕这个世界里会重新滋长出某个苦大仇深的罪人能将这天地倾覆?你,到底为何不予畏惧,你到底为何就甘愿隐居避世,不见任何人?我知道,仿佛无论我如何比,都无法及得上你所修得的灵息究级之术?

终之彼方啊终之彼方——彼方,彼方……那,究竟又存在于什么样的地方呢?而我,到底何时才能够抵达那般的终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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