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7.2(2 / 2)

「好的,你慢慢想,千万不要慌!——对了,相思。」待他宽慰好了霖儿之后,悼灵终于还是回过头轻看了那少女一眼。但是,那样轻缓的一眼之中却并没有任何的蜜意柔情,反倒是只冷漠地叫人心寒:你,大哥哥,终究只是拿我当成了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而已吗?

「你在话聊斋的时候,有没有听那些说书者提及过某些关于銮靖城,或者青篷,又或者是那一柄魔剑的故事?」

「让我也想一下吧。」即便曾经厌恶一时,可对那少女而言,她又能够让那样的恨绵长多久呢?那一个人,那是她记忆之中好不容易才能找到的故人——青鸟哥哥!即便是他利用了自己,即便是他如今对那个女子比对自己好上一千倍,可她却也只能够容忍下来:因为她知道,不管自己怎样厌恶她,她的青鸟哥哥永远都只会更加偏爱那一个宁静的、听话的、温顺的、可怜的需要人怜惜的霖儿——如此,除了对霖儿愈发的怨憎,她又如何会甘愿地将这身前的男人彻底厌弃?不能,所以只能够慢慢地将他争取过来,让自己变得比她还要更讨人喜欢!

——悼灵那短瞬的回眸一眼终是不曾看见,那样一个紫色衣裙的少女眼中同样如他的霖儿一般,噙满了悲伤的泪水……

时间一点点慢慢流逝,感觉之中,城里百姓的数目并不曾发生变化。所以,也就是说,此时此刻,城里还并没有再一度地发生什么可怖的流血事件?可是即便如此,那被夹在两道屏障之间的人们终是也只不禁愈发地心急如焚起来:这样的一座大城,悼灵所能感觉到的民众数目却竟然会如此的稀少,甚至,就连那样狭小的栖霞镇里的千人都比之不上,根本就不足以匹配这样的大城之名!如此,意味着什么?这座城,到底是因为有着屏障所以才让自己的感觉下降了,还是这就是事实,城里面当真就只剩下了那一些残余的人?所以,那新一轮的屠杀,又会在什么时候发生呢?现在寅时已过,所以会是在黄昏,夜半,黎明,还是翌日的晌午……还有青篷,那样的一个人,曾经年轻气盛狂妄自大,自然都可以理解。但是,数百年过后,他却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继续狂妄和自大,将城里众生的性命都弃之不顾吗?

「大哥哥,我想起来了!」终于,相思一语轻然扬起,而序幕,也终于将要

揭开——

「你说。」——所以,他的弱点,就在这里了吗?

「青篷,他当初的确拔出了那柄魔剑。但是很奇怪,拔出魔剑的时候,他还并没有得获仙格!也就是说,他是以普通的凡人之躯拔出了那柄魔剑——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天下之间所有的修仙之人,以及那些至上的国主城主们都尽皆失色,纷纷派人前来打探他的身份和真正来历。但是,青篷他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凡人,没有任何的特殊背景,也从来都没有过任何奇遇。但是,伴随着那些稍有道行的人们继续探询,他们才渐渐地发觉青篷的身上竟然会有一些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青篷,在他拔出魔剑之后却并没有立刻想要成为这銮靖城的城主。相反,他反倒是一个人默默无闻地踏上了征程,似乎就是要去什么地方找寻什么东西一般。然后,猜疑就伴着他的离开而渐渐消散了。不过,后来在他回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却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女子——她生得极美,仿佛当真就是失落残存于这个世界的天上神仙,令人惊叹折服,浑身都只散透着那样的温然气质,蕙质兰心。甚至,她从不曾老去!是的。按理说,她并没有得获仙格——在废墟之城中,要想得获仙格,就必须要得到国主的亲自认可。而同时,所有得获仙格封赏的人,就一定会被记入『仙之名录』——而那样的名录册子,据说就只有得获仙格之人才能够查看。所以,自从青篷又一度地回到人们的视线之中时,无论是说书者,还是当时那些饱含疑惑的城主、国主们都纷纷地查看起了那样一份名录。可是很奇怪,不管人们如何寻找,那样的名录之上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那个女子的姓名,和容貌。」

「名录上,还会记载下人的容貌吗?」悼灵不禁蹙眉,隐有不信。

不过,那身旁的少女终是轻叹。继续:「所谓『仙之名录』,算起来应该是一种类似于天书的宝物吧!它能够记载的东西很多。但是乍眼看去却又好像很不起眼,就好像只是一个单纯的画布卷轴而已。所以,人们可以确定,那个女子她一直都没有得到过仙格。可是,既然没有得到仙格,那她就应该如同凡人一般落寞老去啊!但是,她却从不曾这样——这,不就是让人最为疑惑的地方吗?所以,好奇的说书者们就开始试着去寻找她的秘密。但是,没有答案——不管是谁,也不管究竟是哪一个好奇的人,他们通通都没能找出她的真正身份和来历。所以后来,就一度有传言说,那个女人,她会不会是个什么东西修炼成人的妖孽。」

「所以,是这样吗?」

「不是。她的确只是一个普通凡人。」相思却似苦笑,「因为不管用到什么办法,最后测定出来的答案就只能够证明她的确就是一个普通凡人。但是,她为何不老、不死,这就真的成了历年以来最大的一个谜团!」

如此,悼灵终是只不禁有所心灰,悲声,久久难安:「所以,她并不会成为青篷的弱点……」无法成为弱点,又如何能够用她来牵制住青篷?所以,最终要来寻找的,也就还是那样一把剑的来历吗?

不过,那少女终是继续低声,柔和却怅然:「青篷很疼她。疼到了那种几乎寸步不离的地步。不过很奇怪。据宫城里的使女们说,青篷虽然在后来将她立为了城主夫人,但却从来都没有陪着她在她的飞花阁过夜。不管待在什么时候,不管谈心累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他最后都会选择离开,从来就好像是在刻意地和她保持距离一般!」

「为什么呢?」霖儿不禁疑问。「一个男人对女人那么好,但却不求回报——所以,他们是兄妹吗?」

「不是。」相思却是摇头。「青篷只有一个亲生弟弟,他叫做青蒙,而且现在还是那銮化城的城主。」

「那么,不是兄妹,或许是很好的朋友?」

「会不会有可能,她就是那剑中的亡灵?」

「那倒也不太应该。」悼灵却是浅声地回答起晓寒的一时问话。「如果是剑中亡灵,她又怎么可能会一直保留着凡人之躯,让人什么都查不到呢?况且,如果她真的是剑灵,那她也就不可能会永远留守人间,更加要懂得休养生息才是——剑灵不比其它亡灵。即便是主人可以给予它无尽的灵气滋养,但是,天地日月之精华才会是它最好的天然补给——所以,如果青篷疼惜的那个女人真的是剑灵,那她就一定会在正午阳光最强阳气最盛,一并那夜半月光最明阴气最重的时候吸收精华!而且,剑灵,它绝对不可能离开剑身而孤身独处!它们,不可能会有这种自由!——成为剑灵的那一天起,就注定了它们的一生都将和剑身捆绑在一起,永世难离!——除非,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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