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对不起没有用。我说了补偿没有用——伤害已经造成，我们却没有权利来为自己所受到的伤害讨回公道。」摇头叹息，泪眼婆娑——原来，这般为恶的女子，不过也是个可怜人而已。「也罢，也罢——谁叫你们是神，我们都只是神手下卑贱的凡人呢？你既已经杀了他，那现在，轮也该轮到我了吧！」凄声悠然，恍然阖眼。只是，那似坦然的背后，又可曾当真甘愿？

「我不会杀你。我说过了，我来，不是为了要覆灭你们——如果你们有什么冤屈，尽管和我说。我不会伤害你们。而且，如果你们愿意，我会用尽我的全力来

弥补哥哥们在你们身上所造成的伤痛。——我知道，弥补，是掩盖不了伤痕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们能够放下仇恨，不要怨，不要悲伤，不要难过，欣然地，去接受新的开始，新的人生。」

「笑话！我都说了没有用。你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我不会……」

「你相信她吧。」谁曾想，那一旁捂着伤口的青蒙却是突然打断。他只有些悲凉地抬起眸子看了那高高在上的神祇一眼，继而，他却又是不经意地俯首轻叹，黯然无奈。「我原本以为，你只是一个普通的神。或者，只是一个力量一般的神。可是我没有想到……」他迟疑了一阵，苦笑着说，「我知道你的故事。真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溯源，是曾经的烛阳之神——飞絮，她曾和我说起过你们的故事。虽然提到你的时候只是一笔带过，可是如今看到你，我才知道，所谓神，其实有时候也挺可怜的。」

悲切，哀声。昂首轻看，那样的神，又能否看清他迷茫的心？

可是，还不待得旁人发言，那女子却是冷笑，酸味浓重：「笑话！神有什么值得可怜同情的地方！你们这些人，你们都一样，得获仙格的人，和所谓的神，你们通通都是一群披着神灵外衣的魔！你们才是可怕的恶魔。所有的错，所有的痛，全都是你们这样的人造成的！是你们，就是你们，全都是你们……」

只是，那身旁的男人终是轻叹，缓缓低声，既没有丝毫争辩的意韵，也没有要将这般的心念强加于人的魄力。「你听我说完。——我知道你的心很难过。可是事已至此，有些事情，若是忘记，能够让你逃离悲伤和怨恨，你又何乐而不为呢？你被封禁了百万年，你好不容易才能得到自由。可是，你为什么要选择报复？是不是，当你发觉你拥有魔力的时候，你也想要变成自己最厌恶的那种『神』？」

当头棒喝，竟是叫那女子无声应答，只不禁悲怆地跌倒在此，掩面泪流：自己，最厌恶的，「神」？——自己，这一路来，都做了些什么呀！柳叶，柳叶！为什么你偏偏要……是恨，是自责，是无尽的内疚，却终究，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