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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啪!」突然,却是乍起一记唳声,清脆就只爆响在人的头顶苍穹。继而,那斜着身影的人们就都只循声而望,看向那天上彩光泛滥声声不绝于耳的虚空之间:那是绚烂的肆意花火,五彩缤纷,连带着阵阵清音颤动云空。
「这是……!」霖儿惊诧,却是面带喜色,只徐徐放开了悼灵的手,凝神地看向那天空绚烂夺目的烟花景象。
「这就是这里的烟花胜景吧!」悼灵徐徐感叹,也是惊诧不已。「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这边居然也会有如此绚烂的爆竹花火。」
「世人都是通智慧的。很多事情,都是由人一点一点慢慢发觉,然后才能够演变至今的。不过,虽说很多年都不曾见了,但是说真的,现在看到的烟花,和以往的还真是不一样!若说以前看到的烟花,都不过只是神仙手里的把戏而已。可是如今,这里所有的烟花,都在云天之中宛若云霞飘荡,连带着清晰的大字映照于空。回想当年,我都看得呆了。那时我不懂,还真以为凡人杰作就已经可以呈现出那般的神迹之象。可是后来我知道,灿烂烟花,不过神之杰作而已。不过,万年不见,想必这里神灵失落之后,烟花这种东西,也就被那些聪明绝顶的人从神迹之物变成了如今凡人共赏之宝贝,化成了凡人手里的一门精练工艺。如此,真是上天见怜,赐福于人间百姓。」
「我是没看过以前的烟花。但是,不管是神仙变出来的,还是凡人手工做出来的,这般的烟花,可都是璀璨夺目,耀如星火——霖儿,你说,这般的焰火,那酒栈里的人,又是为了什么才会一直点燃烟花的呢?按理,这边的人不过新年,如今也没有道理要一直点亮烟花的呀!」忍不禁,悼灵终是忧心忡忡地皱起了眉。
然,霖儿却是再也忍受不住,拔起腿就跑,直朝着那烟花更为绚烂的虚空狂奔不止。「管它们是为了什么!我不管,我现在就要回去——说不定,还能见着他们亲手点燃烟花呢!」
「霖儿!慢点,等我……」悼灵在后面急急地追,心底,却是早已漾起了阵阵涟漪:女孩子,终究都还是喜欢这般的烟花灿烂。虽然只有一瞬光华,但却终究宛若千年长存。所谓人心,果然都是甘愿记住这最美时光,才不至于要永远怅然若失的吧!
◇
「哇,好漂亮的烟花!是谁在放,是谁——告诉我,我也要!」回到酒栈,霖儿欢呼雀跃,直冲进中堂之中,反倒像是变成了相思一般的活泼好动。如此,折返回煮酒斋的悼灵也便不再管她,只静然地立在一旁,守着,默默关注。
可是,奈何霖儿玩得太过尽兴,身旁晓寒临近的时候,悼灵却终是像半点都不曾发觉一般——
「大哥哥。」
「嗯——晓寒?什么事?」
「我……」晓寒顿了顿,似有些欲言又止。「我不知道相思她做了什么。但是,这一场烟花,就是她
百般求人换来的杰作。她说,想要撮合哥哥姐姐。」
「什么?」听得兴奋,可是一转眼,悼灵便只沉下脸色,冷然蹙眉。「那她到底想要做什么?!」说到底,虽然不知道相思为了什么,但以之前她的态度看来,她也不应该如此好心相助的吧!所以……
「这个我也不知道。她什么都没说。只说要撮合哥哥和姐姐。这般的烟花,我本来想要阻止她的——我知道大哥哥对姐姐的心思。可是姐姐,若她一心将哥哥当成普通朋友,那这样的举动反倒是糟糕了。可我转念又一想,哥哥姐姐去河边一整天都没有回来,料想,是谈得不错。所以,我就干脆帮她买了这些……」看着悼灵依旧冷峻的脸庞,晓寒终于确认还是惹祸了,忙问,「大哥哥,是不是,真要出什么岔子?」
「应该不会的。你姐姐她……」苦笑一声,却是怅然几许,又不敢表露出来,只低声浅叹。「我已经和她说好了,我们之间,就只是结伴同行的朋友而已。不管她对我如何,如今,我都只会将她当成普通朋友,尽心尽力就好。」
如此,晓寒更是焦急:「那,我现在去问一下相思。如果有什么……」
「不用了。」悼灵打断,道,「我和你姐姐都已经达成共识。就算天崩地裂,我们也都只是普通朋友,不会再越雷池一步的。」
「大哥哥……」他说的那般心伤,知晓一切的少年又何尝不能明白悼灵的心绪呢?
「我先回房去了。回头,你姐姐要是问起我,你就说……」可是,他忍了忍,终究还是将那下半句略显暧昧的句子收了起来。「没事。料想,她也能够猜到我是去休息了。——你姐姐昨天劳累了一整夜。可以的话,你记得劝她早点休息。」话毕,那般的人终是一语不发,径直就朝着自己后院的房间里快步而去。
「大哥哥……」悼灵终究走得多快,不论那背后凝望的少年心中如何悲叹,可他却终究还是无可奈何:天崩地裂的誓言,谁能打断?
然后,他便只黯然回首,看向那人群之外躲在一角暗处里兴奋点着烟火的紫衫少女,幽叹:相思啊相思。原本我还以为,你会让姐姐不高兴。可是没想到,如今难受的,却是你很想要依恋的青鸟哥哥……如今这样的结局,相思,你又可曾预料到呢?
抬首相看,烟花绚烂,璀璨夺目。无尽的光华只在云天游走。它们带着光与热,只肆意地在虚空沸腾,散尽当年的唯美与壮丽。然后,少年就看见了那人群中跃跃欲试的海蓝衣裳。她在人群中前后奔赴,她在尽情享乐,舞动在绚烂的精致底下。
——可是,姐姐。相思一片好意。姑且不论她那点小小心思,可这般的撮合,却终究还是亡在了你们的誓言底下!若是你知道,你,又会否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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