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乌斯脸上钉进一支弩箭。

“嗒  嗒  嗒！”

破甲弩箭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利乌斯激荡周身斗气，挡下弩箭，手中骑枪一边抵挡骑士的围攻，顺势挑死了十几名来不及躲闪的骑兵。

他的近卫队被缠住，无力破开包围冲进来救援，随着号角声响起，奥伦骑兵发起了总攻，被包围的一千多西斯骑兵被淹没，右翼轻骑兵见大势已去，立刻收拢队形向南退去，另一支绕到后方的西斯轻骑兵也强行脱离了战场，至少五百陷入战场的轻骑兵被当作殿后的弃子，这是西斯军的惯例，他们不光进攻凌厉，撤退同样果断。

战马被捅翻，被围困的利乌斯下马步战，此时凭他的实力，如果铁了心要走，依旧能逃出去，但他不知什么原因，或许是执念，或许是无法接受战败的事实，他扔掉已经快要破碎的骑枪，拔出腰间的骑士剑，继续朝卢恩的方向杀去。

他脸上插着一根弩箭，身后被劈了一刀，腹部有一个血洞，浑身是血他眼里只有不远处正在左手提剑斩杀西斯溃兵的身影，就这短短的距离，他不知道走了多久，汗水混着血水从下巴流下，也不知道杀掉了多少人，他已经感觉不到右手的知觉了，他感觉很累，他很想睡一觉。

从围杀的骑兵视角看，利乌斯就是一个身上插满弩箭，十几处刀口、血洞，他走的很慢，他斩击的速度很慢，骑兵们让开了一条道路，道路上走来一位同样浑身是血的骑士。

战马停下，面前的西斯将军缓缓抬起头，睁开那双肿胀的眼睛，他先是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西斯士兵的身影，这些年轻的敌骑的眼神和表情像极了他年轻时候，像极了三十多年前他围杀沃伦军团时的场景。

他这才转过头直视眼前的年轻小将，这场象征着“新人”与“旧人”的对视，仿佛预示着两个帝国，“古老的西斯帝国”与“年轻的奥伦帝国”。

利乌斯干裂的嘴唇动了动，他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松了一口气，整个身子像是泄了气，斗气压制的伤口开始流血，疼痛和疲惫袭来，孤单占据了脑海，他不怕死，他只是从未感到如此孤单。①

这位西斯军团的统帅也曾像卢恩一样年轻，也曾是耀眼的新星，也曾怒放过，但好似所有的事物都逃不过时间的轮回，人也是一样。

西斯帝国梅里伯爵、梅里军团最高统帅、大骑士，利乌斯·梅里，战死。

伴随着他死去的还有四千名西斯骑兵，以及西斯帝国北上的第一场战败，而且是大败。

失败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利乌斯活着回去了，那遭殃的不光是他，还有他的家族，以及一切与他有关联的人，这是利乌斯跟现任帝国皇帝打了几十年交道得出的结论，所以他选择了以身殉国，这样即便是败了，所有的过错和骂名都会由他一人承担，至少这样能够保全他的家族。

【注①：利乌斯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仿佛明白了些什么？留给你们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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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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