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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竹林内，有一道山间小溪，怪石崚峋，清泉伶仃。

本是一副意境深远的场景，却是被一道狼狈身影打破。

白鸦狠狠落在巨石之上，鲜血顺着石头边沿缓缓滴落，他喘着粗气，看着被漫天竹叶遮挡住的斑驳天空，喃喃说道：“爷爷，孙儿恐怕是无法为你报仇了，雪姐姐.....”

不急不缓地脚步愈来愈近，视野中出现了一张苍老面孔。

许牧带着满脸煞气，走到近前，一脚踩在白鸦胸口，轻轻捻动，问道：“你怕死吗？”

白鸦没有回答，两人实力相差悬殊，尽管拖延了很久，但仍是没有成功摆脱许牧，反而落得此番下场。

神秘力量的修复已经有些乏力了，许牧打碎了他全身的骨头，这是离开古风镇之后第一次清晰的体验了疼痛的感觉，这种痛虽然不如伴随十年的疼痛病那般强烈，但却更加深入骨髓。

许牧凝视许久，终是有所动作，声音嘶哑道：“你可以下去向我儿认错了，和他说一声，为父为他报仇了。”

许牧左脚高高抬起，仿佛就要将白鸦的头颅一脚踩碎。

然而就在即将落下的瞬间，一道清冽女音响起。

“慢着！”

来人是一位宫装妇人，满目憔悴的她紧紧盯着白鸦，眼神炽热。

暂时死里逃生的白鸦偏了偏头，看到女子的容貌时，咧了咧嘴，艰难笑道：“成姐姐莫非是来解救我的？”

身中风啸独门剧毒的成姻身体已经是每况愈下了，她看着白鸦，冷笑道：“当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的死更加有意义。”

许牧眼神阴冷，看着成姻，问道：“成长老这是何意？”

成姻淡淡道：“此前门主降恩，赐我一本解毒心法。”

许牧冷声道：“这事我知道，然后呢？”

成姻看着白鸦，舔了舔红唇，说道：“这本功法虽然能给我解毒，但是要求却是颇高，需要一个强壮的体魄来吸收我体内的剧毒，至少都得是五穴体修，体修本就难找，而且门中人又不能下手，碰巧，昨日听闻此子踪迹有了着落，便想着来此解毒，没想到却被许长老捷足先登了。”

白鸦眼睛一亮，急忙道：“成姐姐，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前不久，我刚刚突破到六穴。”

成姻极为狐疑的看了眼白鸦，又望向许牧，后者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成姻当即展颜一笑，道：“那把握就更大了。”

说完就要带走白鸦，却被许牧挡在身前，后者冷冷道：“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成姻动作一滞，盯着许牧，皱眉道：“许长老莫非是要阻我解毒？”

许牧干枯的脸皮挑了挑，淡淡道：“自然不是想阻挠成长老，只不过此子杀了我儿，若是不能亲手将他千刀万剐，如何能泄我心头之恨？如何能祭奠我儿的在天之灵？”

成姻美目渐露煞气，冷声道：“以他六穴的体魄，即便是吸收了我体内的剧毒，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待我解毒之后，你要如何处置他，我自当不会多管。”

许牧眉头紧皱，仍是不愿放弃，接着说道：

“门主此次也来了，有他出手，风啸已是在劫难逃，解药之事自然不是问题，你又何必与我争夺此人？”

成因嗤笑道：“你跟随门主几十年，当属门内之最，难道还不懂门主的手段？若是那风啸宁死不从，门主恐怕也不会继续逼问，若是风啸死了，我怎么办？”

许牧心中复杂，事实的确如此，柳擎是高高在上的超脱尘世之人，很多事都不会太过在意，顺利拿到解药的可能性极低，但若是多让白鸦苟活一刻，他便觉得愈发对不起死去的儿子，他深吸一口气，道：“那等我杀了这个小子之后，我亲自出手，帮你抓一个五穴体修。”

成姻愕然，胸口剧烈起伏，她猛然撕开领口，壮阔风景之中，一道道黑色丝线在雪白肌肤之上缓缓游动，宛若小蛇一般的黑线跨过旖旎山河，直逼心脏，不足一寸的距离。

成姻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暴露的身体，猩红双目紧紧盯着许牧，一字一顿道：“看见没？我已经没时间了。”

许牧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