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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狐笑了笑，“贫苦出身的人，好容易有了活下去的机会，自然勤奋不缀。这泰山飞来兮练起来太苦。可这才一个月，却已有两个凡人练到一阶，前一阵还跟傻大个儿拼了个平手。这家伙也嚷嚷着要学。”

“有机会真要去看看……”孤城在感慨着，“净忙着修炼、踩铁疙瘩，竟没顾得上去观摩一下。”

白狐摇了摇头，“那场面，主人不会喜欢的……”

如今的无量宫聚落外东北角，是被数百凡人凿出的一条铁矿矿洞。矿洞以北，众凡人支起无数大小高炉，熔化的铁水入模成锭。一名无量宫炼气二层小修士邓炎炎，正喜滋滋地将冷却的铁锭熔铸成巨大铁坨——大师兄说了，当第二座金属高台做好，自会有十颗灵石作报酬。这在贫瘠的无更界也算是一笔小小财富。

曹大力将八百凡人分为两批，轮流锻造、修炼。于是在矿洞以西的一片小小凹地处，四百凡人正在修炼那“泰山归来兮”的兽术。当孤城在尚未溜达至此时，耳边已响起一阵阵沉闷的哀叫，仿佛上百只身受重伤的狮虎孤狼被围成一团，濒临倒毙时爆发出痛苦哀嚎。孤城在只听的心里哆嗦。

待得一步步走近凡人修炼的凹地处时，眼前一幕让孤城在瞠目结舌——只见已被灵谷、灵果喂得颇为壮实的四百凡人每两人一组，脱光了衣衫，正轮流用巨大木锤相互锤击对方赤裸裸的身体。锤首裹以嫩稻秆编成包衣，所以每一锤下去并不会鲜血四溅，反而人人周身肿胀犹似血球一般晶莹剔透，隔着薄薄的皮肤鲜血呼之欲出，惨叫连连……

孤城在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转眼看向曹大力——如果说之前大力是身高七尺的壮硕汉子，现在已经膨胀成了腰围八尺、身高也是八尺的红色胖子。

“白狐……这泰山归来兮，你确定不是什么邪法吗？”孤城在颤抖着问向白狐。白狐却打了个响鼻，一脸不在意地说道：“前三阶自是锻体咯，这些凡人没有灵根，无法引灵气淬体。怎么办？既然天地间灵气浓郁，那就硬生生锤进去呗，再用兽术引导粹体啊……小猿子们灵智未开，最初都是这么被老猿一巴掌一巴掌拍出来的。”

“这也太……太不人道了啊！”孤城在揪了揪头发，“他们撑得住吗？”

“死不了人的，这毕竟是青猿兽术，别看一个个儿痛的要死，筋血的回复总快过崩坏，”白狐说道，“所以奴才说，主人不会喜欢这场面。”

孤城在终究不放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众人面前。众凡人见得孤城在上前，都识得这是无量宫的大师兄，且是给了自己一口饭吃的恩人，于是停了手，纷纷忍着剧痛向孤城跪拜，却发现根本下不去身。

“大家……大家还好吗？”孤城在犹豫地说道，“不行的话就不要练了，我也能养得起你们！”

孤城在话音刚落，人群中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大仙关心俺们，俺们感动啊！”

“但这泰山归来兮一定要练的！曹大哥说了，练成了能跟修士

打架！”

“平常被欺负得狠了，这次一定要扬眉吐气！”

“对对对，我们人多，挤也挤死他们……”

孤城在听得有些意外。原本不过是想为这些贫民找些事做，顺便看看曹大力的设想能否成真。如今一看居然能隐忍如此痛苦折磨，心中也是颇感意外。只是现在无更界一片风平浪静，哪儿来的什么战斗、守护？

思来想去，终究看不过如此场面，只得四面抱了抱拳，交代了几句“保重”、“加油”的客气话，满是同情地拍了拍曹大力的肩膀，飞也似的逃了。

随后的半年时间里，孤城在除了在高台处修炼外无事可做。引灵诀不愧是古修之术，寻常修士突破到炼气八层不知要耗费多少年月，还要看灵根是否纯粹、悟性心境是否尚佳。然而孤城就这般疯子似的一阵扭曲狂奔就已突破炼气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