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爸爸。”薄扬低声说,头往父亲的肩头靠了靠,“我明白你的意思。”
人在遇到巨大的伤痛时,悲伤是在所难免的情绪,但不能沉湎在悲伤中。
缘分是很玄的东西。有缘分的,怎么样都会碰上,若是无缘,打个喷嚏可能就没了。
“你和林溪都还年轻,感情又好,孩子会再有的,林溪的安危现在是最重要的。情绪是会渲染的,你如果太悲痛了,林溪的情绪也无法缓和过来。而且我看得出来,林溪这姑娘非常懂事,非常坚强,也非常疼你。你总不会希望,她拖着病体,扛着作为一个母亲失去了腹中孩子的伤痛,还要来安慰你的情绪吧?”
薄青岩抬手按住薄扬的肩膀,手用了些力,“你得振作起来。你是个男人,男人是什么?就是要在关键时刻能靠得住的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薄扬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将父亲也拉了起来,和父亲一起去了那边的家属等候区。
蒋怡桢抬起微红的眼睛看向他们,她知道薄青岩已经劝好薄扬了。
从小到大就是这样的,在对薄扬的教育方面,更多时候是她来,但是薄青岩偶有对薄扬的教导,总是会更有效果。
“让你担心了。”薄扬在母亲身旁坐下,拥住了她。
“唉……”蒋怡桢轻轻叹了一口气,思忖了片刻,低声问了句,“扬扬,这事情……要不要告诉林溪的家人呢?”
薄扬闻言没做声,沉默了片刻,吐出三个字,“再说吧。”
林伟在监狱里,没什么好说的。林强的嘴脸,薄扬又看不惯。真正凭心而论能算得上林溪家人的,似乎也就小洵。
至于林溪的母亲,陈思佳那边……
薄扬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去和她说什么。
蒋怡桢倒也没有在这事儿上多说什么。
一直等着,终于等到手术室的门开了,一身手术衣的医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用布盖着的小小器皿,“林溪的家属在吗?”
薄扬几乎是跳起来就冲到了医生的面前,“我是!她怎么样了?手术顺利吗?”
“手术很顺利,为了控制出血,我们切除了她部分脾脏。”说着,医生就揭开了手上盖着小器皿的布,里头一团模糊的血肉。
薄扬一瞬间有些晕眩,他并不晕血,但想到团模糊的血肉是从林溪身体里摘下的部分器官,就几乎要站不稳。
医生很快盖上了布,“已经在缝合了,手术结束会推回病房的,你们可以在这里等,也可以去病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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