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刚刘健在给朱佑樘讲课的时候话里话外却满是告诫呵责之意,无外乎就是皇帝应该“亲贤臣远小人”,“厂卫势大,危及朝堂,当制之”一类的老生常谈。
这些话这几年刘健和谢迁和他说了许多,朱佑樘一直也都没放在心上,可今天早朝本来就气不顺,便回了一句:“言官风闻奏事,皇帝也可风闻下旨拿人判罪吗?”
“阉寺之祸古今不绝,陛下岂能不见!再说空穴来风,岂能无因?”这下子刘健可彻底怒了,吐沫横飞,脸色通红,就差指着朱佑樘的鼻子逼他下旨将汪芷给抓起来拷问了。
“那朕倒要好好看看空穴到底怎么来的风!”朱佑樘也急眼了,留下气冲斗牛的刘健在上书房,一路跑来司礼监,目的也简单,他就想把所有参劾西厂,参劾他的汪姐姐的奏折全翻看一遍,看看其中到底有多少确凿证据,还是只是些风闻消息。只要没有证据,他非要回去好好和他的刘健老师理论一番不可。
刚刚被汪芷打法去拿奏折的几个小宦官回来了,每个人都端着一个方方正正的木盘,盘子里厚厚的一摞摞奏折,看架势少说也得有百十本,只多不少。
“陛下,这些就都是了。”怀恩和梁芳将奏折往桌案上摆,朱佑樘也有些发愣:“都,都是吗?”
“都是。”梁芳点点头,看看怀恩:“奴婢本想着把这些奏折留中,便都搬到了后边儿,不想陛下您忽然来了兴致。”
朱佑樘随手拿起一本奏折打开,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阵便扔到一旁,又随手拿起另一本继续看。如是大概看了能有五六本,猛地站起来:“都是些没用的废话,怎么就能命朕下旨!”
一个“命”字,真要较起真儿来便足够杀几颗脑袋了。
“陛下,您。。。”梁芳与外廷的那些大头巾最是不对付,尤其是那帮言官,成化帝在时他就经常被当做“阉宦”的典型拿出来吊打,这两年也没消停多少,此时听到小皇帝对外廷那帮言官发火,下意识的便想进几句“谗言”,但刚一开口,就被怀恩狠狠地瞪了一眼。
“陛下。”怀恩说道:“言官风闻奏事是他们的职责,按朝廷法度来说,言官既然参劾西厂,那陛下便当下旨查问,言辞或有些激烈,陛下不必放在心上。
依老奴所见,若陛下真想为汪公公证明清白,那不如便下旨让东厂或者锦衣卫去调查一番,水落石出之后言官们自然也就没有话说了。”
朱佑樘看看怀恩,又看看梁芳,抿了抿嘴,没说话。
说实在的,别看朱佑樘年纪小,可却不傻。这事儿是不是他的汪姐姐做的他不知道,可要是问他的汪姐姐有没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那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他的气愤源自于言官们的咄咄逼人和喊打喊杀,也源自于他们针对的对象是自己亲厚的汪姐姐,至于汪姐姐是不是真是被冤枉的。。。他心里也打鼓的很。
“嗯。。。怀伴伴。”
“老奴在。”
朱佑樘说道:“直接让东厂和锦衣卫查问不太合适,能不能这些奏折你先留中,不要发下去,朕。。。朕要去问问。”
“老奴本也是如此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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