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几日一直和蒋念白打游击,只可惜没有一次能赢过他。
蒋念白每日除了上朝,几乎恨不得和罗铭长在一块儿,亦步亦趋,罗铭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罗铭不算是个好脾气的人,遇到这种死缠烂打的人,翻脸比翻书都快。可死缠烂打的人是蒋念白,罗铭就落了下风,一方面是罗铭心里总是念着他的才情,不想对他武力相向,另一方面是蒋念白这人狡猾多端,能言善辩,脸皮又堪比城墙,罗铭还真是斗不过他,只好能躲就躲,能跑就跑。
今日一进汇芳斋,蒋念白已经先罗铭一步到了,拿着一卷古藉坐在桌案后看得正欢。
杨掌柜特别欢迎蒋念白来汇芳斋,有这么块活招牌,店里平白的添了几分脸面。他这几日时常和蒋念白谈古论今,真觉得受益匪浅。
罗铭看见蒋念白就叹气,也不想打招呼,自顾自换衣服干活。
杨掌柜拦住罗铭,“小三子,店里这些活不用你干了,你今日给东城李员外家送些纸墨过去,就没你的事了。”
罗铭纳闷,这是让自己送了纸墨,就可以回家或自由活动了,杨掌柜今日是……抬头看见蒋念白朝他眨眼,罗铭知道准是他向杨掌柜打通了关节。
挣人家的钱就要听人家的话,罗铭也不反驳,接过两盒分装好的笔墨,转身出门。
蒋念白果然追着他出来,和罗铭并肩走着,纸扇轻摇,说不出的潇洒惬意。
罗铭无奈道:“蒋大人,今日不用上朝?这么闲在和在下一起送货?”
蒋念白收拢折扇,正色道:“这几日万岁欠安,免朝三日,二皇子可知为何?”
我怎么知道。罗铭憋闷。
“皇上思念二皇子,积郁成疾,臣听说皇上时常对着静懿皇后的画像流泪,深夜难以成眠。二皇子……”
蒋念白说这些话,就是想看罗铭的反应。
东离以仁孝治天下,儿子听说老子生病了,就算这个儿子再混蛋,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多少也会有些动容,到时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能劝罗铭再回朝堂。
只可惜蒋念白打错了算盘。他不知道,如今的二皇子罗铭骨子里已经被一个异世的灵魂替代,对天庆帝罗平,完全就是一个陌生人,怎么可能有半点关心露在脸上。罗平对罗铭来说,还比不上流烟和燕君虞在他心里的分量。
罗铭冷淡地应了一声。蒋念白心里失望,却不灰心,一路上与罗铭说起天庆帝的病情,很快就到李员外府。
交接已毕,罗铭照例记帐。
想起不用再回汇芳斋,罗铭加快脚步,想早些回家帮流烟加固一下房顶,眼看天气冷了,万一下雪,家里的茅草屋顶要不加固,遇到大雪就得压埸了。
蒋念白一把拉住罗铭,眼珠转动,笑道:“二皇子,今日天气晴和,我与二皇子到朱雀街上逛逛,如何?”
不如何!
罗铭道:“不去!家中还有事,改日再与大人相聚。”说罢就想离开。
蒋念白哪里容罗铭走,拉着他的衣袖,连拖带扯,把罗铭拽到朱雀街上。
朱雀街正对皇城的南门,因此得名,一条笔直大道直通京城南北,是京中最热闹的长街,街上行人不断,商铺林立,卖各种小吃、小玩意儿的也是一家挨着一家。
罗铭自从来了这个世界,就一直为生计奔忙,还没有真正的见过东离国京城中的人生百态,他被蒋念白拉着,东看西看,没一会儿自己的瘾头也上来了,看什么都新鲜。想着时辰还早,再逛一会儿也不碍事。
蒋念白指着东边的一家当铺说道:“这家当铺是京中有名的黑心烂肺,二皇子千万要绕着这里走,看到那个‘白’字吗?凡是标了白记字号的当铺、银楼、粮号,一概要小心,这些商号都是太平候白家的产业,京中独大,挤压同行,一样的东西,他们商号里都要打着“供上御用”的名头,比别人家里卖的贵一倍有余。”
罗铭抬头看去,街边一家装饰气派的门面,门口挑着幌子,上边大大的写着“白记”两个字。
又往前走,蒋念白又指一处给罗铭看。
这里正与一条小巷夹角,拐角处人声鼎沸,呼喝声不绝,里面时不时传来“买定离手”的吆喝声。门口一幅蓝布门帘上,写了一个硕大的“赌”字,远远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家赌局。再往门旁边看,高高的也挑着一幅写了“白记”的幌子。
蒋念白连指几家都是如此。
罗铭就知道蒋念白打了鬼主意,不会只是简简单单地拉着他闲逛。
看他一眼,罗铭问道:“这些赌局、当铺、钱庄,都是太平候白家开的?”
蒋念白心里一喜,用折扇轻击手掌,笑道:“正是。”
罗铭暗想怪不得,太平候白家,不就是现在的皇后白婉的娘家,仗着女儿在宫里做皇后,自然要比别的商家腰杆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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