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叽叽喳喳的声响,原来是重霄院的七八个婆子搬了客人们送的新婚礼物过来。
这些礼物得由江卿月和周邈亲自清点,入他们的私库,不入公账的。
终于找着了事做,江卿月高高兴兴坐在一堆礼盒中间,拿着册子记录,周邈则在旁开礼盒。
“庶吉士刘瀚家,鸳鸯瓷瓶一对。”
“永兴伯爵府,翡翠并蒂莲一盏。”
“恭王府——”声音一顿,江卿月也愣住,看向周邈:“恭王府也送了东西来?”
周邈面色不豫,将那大红锦盒往旁侧一扔,道:“往后恭王送的东西,赏奴婢就是了。”
“王爷送的东西,不好好收着,赏奴婢?”江卿月纳罕,这人又发什么疯?
她朝绿浓使眼色,绿浓会意,走过去将那锦盒里的礼物取出来,呈给江卿月。
那是一朵白玉雕的兰花,玉色纯粹透亮,雕工非凡,远看仿佛一朵真玉兰,正迎风徐徐绽开。
江卿月忽而明白周邈为何不悦了,上回去宫里,她为恭王摘了朵花的事儿周邈清楚,还在和韵茶坊冲她发脾气来着。
她忍不住笑了笑,“王爷送的东西,再不喜也不能随意赏人,入库吧,”说着,她在册子上记了一笔。
周邈那头仍铁青着脸,却也不能发作,继续清点下一个礼盒,然而,下一个礼盒恰好是温青伦送来的,他掂着那巴掌大的红漆木盒,冷笑道:“他还有脸送东西来!”说着,“啪”的一声往地上一扔,道:“恭王的东西还可赏奴婢,他的东西却是连这府门也不能进,脏了江府的地!”
江卿月听周邈这番话,便猜到是温青伦送来的,她赶紧吩咐奴婢,“快,把那东西扔出去,往后只要是姓温的送来的东西,无论什么,一概不收!”
“是,”冬梅应声,立即起身捡起那红漆木盒和跌碎成两半的一对墨玉镯子,这就要往外去。
江卿月眼角余光瞥见那镯子,忽的眉心一紧,指着镯子喝道:“慢着!那镯子拿来给我瞧瞧!”
“看它做什么?这样成色的镯子你想要,我能给你拉一车来,”周邈抚着拇指上戴的翡翠扳指。
江卿月眼里却只剩下墨玉镯,她大步走过去,从冬梅手中拿过那对跌成两半的镯子,一阵阵细栗从后脖颈漫上来。
近些年京城时兴戴红玉镯和翡翠镯,这种墨玉镯市面上极少,且此墨玉玉质细且油,光下看着是墨色,其实是塔青,得三年后在柱州一玉矿开采后,这种墨玉镯子才时兴起来,温青伦怎会有这样一对镯子?
江卿月的双手颤抖着,她记起了上辈子的那件事儿,她与温青伦成婚五年后,他头回送她东西,便是送的这样一对镯子,据说这是他托了朝中同僚的小舅子从柱州专门带过来的,十分珍贵。
那时她以为自己没有嫁错人,虽然婆婆给她委屈受,可丈夫爱她呀!
后来她才知道,温青伦之所以送她镯子,是因几日前将她灌醉送上了永宁侯庶子的床,心里愧疚,以此作为弥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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