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顿时收起脸上虚假的笑意,面无表情地看着赫舍里,口中讥讽道:“怎么?这就受不了了?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么?醒醒吧!从皇上下旨将你迁往延禧宫的那一刻起,你就注定要被废!成为咱们大清的第二位废后,永载史册!当真是可喜可贺啊!本宫可是特地来道喜的呢!”
赫舍里脸色瞬间苍白如雪,回想起那日康熙绝情的举动,腹部似乎又开始隐隐抽痛起来,废后这个头衔就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噩梦,先帝的废后是个什么结局?被废为静妃之后便消失在后宫之中,是死是活根本无人知晓,有人猜测是被秘密处死了,也有人推测是被偷偷送回了科尔沁草原,赫舍里更趋向于前者,毕竟只有死人才是最让人放心的。如今她的处境还不如先帝废后呢,至少人家当初还有一个当皇太后的姑母和有强大的科尔沁娘家做靠山,而她的家族只能成为她的软肋,让她无法一死了之。
惠嫔快意地看着赫舍里绝望的神情,眼中流露出无限怨毒:“你终于也尝到这种绝望的滋味了吗?当初你狠心对我襁褓中的孩儿下手时,可曾想过自己也会有今天!”从得到承庆死讯的那天起,她就发誓一定要报仇,要让害死她孩儿的人付出代价,她把仇恨压在心里整整十年了,锥心刺骨一般痛入骨髓,她每日都在梦中听见自己孩儿的哭声,这是催促他额娘为他报仇呢!她等啊等啊,日盼夜盼,终于盼到皇后跌落后位的这一天!
惠嫔想着自己这十年来的苦苦煎熬,忍不住冲上去一把抓住赫舍里的头发,狠狠地拉扯起来,厉声道:“你还我孩儿的命来!他还那么小,那么惹人疼的一个小人儿,他还不会叫额娘呢!你这个狠毒的贱人!本宫恨不能挖出你的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颜色!怎么就能忍心对那样小的孩子下毒手?从承庆死去的那天起,我就发下毒誓,定叫你落到我的手里,要你这毒妇不得好死!”
惠嫔娇美的面容被仇恨扭曲着,揪着赫舍里的头发将她从床榻上扯下来,狠狠地摔在地上,伸手拔下头上的发簪,用尖锐的尖端狠狠地刺在赫舍里身上,一下又一下往赫舍里身上刺,仿佛要发泄多年来的怨恨一般,下手又快又狠,赫舍里嘶声惨叫,挣扎着想要闪避,偏偏惠嫔好像突然变得力大无穷一般,怎么也挣脱不了钳制,只能弓起身子护住头脸,用背部忍受着那一*永无止境的剧痛。
不知过了多久,惠嫔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赫舍里身上早已是血迹斑斑,蜷缩在地上奄奄一息了。惠嫔意犹未尽地松开手中的一把带血的断发,冰冷的目光仿若淬了毒一般:“你这贱人不用装死了,本宫不会让你这样痛痛快快去死的,本宫会让人好生地伺候着你,叫你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你这点痛哪里抵得过本宫心痛之万一!”
惠嫔一瞥早已经躲到一旁的贴身宫女海棠,冷声道:“去把小邓子叫过来,叫好好地给皇后上药医治,要是不小心让皇后死了,本宫就要他全家陪葬!”她不会那么便宜地弄死赫舍里,她要这个女人日日活在惊恐和痛苦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海棠连忙答应一声,匆匆跑了出去找小邓子,生怕晚了皇后会被惠嫔活活折磨死,小邓子平日里沉默不起眼,却是个用毒高手,是纳喇一族特地培养出来帮衬惠嫔的,相比之下他的医术只能说勉强看得过去,这次惠嫔将他放在延禧宫,本以为是为了趁机弄死皇后,没想到惠嫔竟然会亲自上手整治皇后,看她刚才那副癫狂的模样,海棠这会手脚还有点抖,生怕惠嫔直接杀了皇后,惹出祸事来。
惠嫔看着伏在地上毫无声息的赫舍里,冷笑一声丢掉手中已经折断的簪子,她下手虽狠,却不至于要命,毕竟用的是泡过药水的短簪,刺入肉中会疼的人死去活来,却不会深及要害,一来她不想让赫舍里就这么便宜地去死,二来这后宫到处是皇贵妃的耳目,对于后宫的女人作践皇后,皇贵妃只会睁只眼闭只眼,说不定还乐见其成,但是绝不会容许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弄死皇后的,谁要是做过了火,恐怕就会惹得皇贵妃出手整治了,到时候惹得一身腥可就不值得了,这点自知之明惠嫔还是有的。
不过来日方长,皇后得罪过的人可不止自己一个,这后宫里有点资历的女人哪个没被皇后祸害过?过去皇后虽然被禁足长春宫,但是有皇贵妃拦着,皇上又态度不明,自然没人敢放肆,如今皇后被迁到这延禧宫偏殿,表面上看是皇贵妃下的命令,但是谁都知道肯定是皇上的意思,这也就意味着皇上彻底厌弃了皇后,废后是迟早的事情,后宫里的女人个个精明又记仇,还能不赶紧抓住机会落井下石,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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