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想了想道:“要不全种成桃树?水蜜桃怎么样?”她想象了一下春天桃花盛开的胜景,真的是悠然神往啊!
李妈妈笑了:“咱们又没人去看着,到时候结的桃子还不被村子里的小孩子给全偷了?”
慧雅笑了:“偷就偷吧,多好玩啊!”
见李妈妈一脸的不赞成,慧雅忙安慰她道:“咱们先买些好桃树苗种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李妈妈点了点头。
两人正在说话,外面又有人敲门,这次温柔多了,“笃笃,笃笃”,显得轻柔而有节奏。
李妈妈走到门内问了一声,外面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们是周台官府里的人,我们大娘和我们大姑娘来看望孙姑娘!”
慧雅听李妈妈说了,蹙眉道:“我不认识什么周台官娘子啊!”
她又想了半日,这才想起她第一次去江守备府赴宴,曾经遇到过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当时还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因为周台官娘子母女出言不逊,结果被兰娘子当众打了脸,灰溜溜走了——只是这母女俩到她家来做什么呢?
一时慧雅起身迎了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进来,三人在堂屋分宾主坐下,李妈妈奉上茶来。
周台官娘子打量着慧雅,见她梳着桃心髻,发髻里插了一朵雪白晶莹的木莲花,分明是孝中的打扮,可是雪白晶莹的花朵衬着她那张美丽的芙蓉面,愈发显得风流美丽,心里不由鄙视得很,脸上却堆满笑意:“我们家在附近有二百亩地,是预备将来给我们大姑娘做陪嫁的,我原本是去地里看看,结果听说苏姑娘您在这里住,不敢过门不入,便过来看您呢!”
慧雅听她乱用成语“过门不入”,不由暗笑,脸上却正经得很,微笑道:“欢迎欢迎!”
周台官娘子给闺女使了个眼色,继续奉承慧雅道:“孙姑娘家里收拾得真雅致,让人看了心旷神怡,正好我给孙姑娘带了四车名种菊花,孙姑娘您可不要嫌弃啊!”
没办法,她家大姑娘就是看上知县赵大人了,在家里哭着嚷着非赵大人不嫁,寻了媒人去县衙询问,却被知县赵大人派人给赶了出来。闺女在家里日夜啼哭寻死觅活,她只得另辟蹊径,带了重礼来见孙慧雅。
慧雅诧异地接了礼单,匆匆浏览了一遍,见上面书写着“名种菊花三十六盆,黄金漆点翠玻璃围屏一对,青花底琉璃花樽一对,凤雕玉盒一对……”
她心里一沉,把礼单还给了周台官娘子,含笑道:“咱们有话好好说就行了,可这些礼物我不能收!”
周台官娘子为了闺女,对慧雅极尽巴结奉迎,又推让了半日,最后慧雅被纠缠得烦了,便似笑非笑道:“周夫人,您还是开门见山说说吧!”
慧雅这话其实已经很不客气了,可是周台官娘子病急乱投医,竟然没听出来,反而大喜道:“孙姑娘,敢问您和赵大人的婚期定于何时?”
慧雅低头端起茶盏品了一口,缓缓道:“明年六月。”随便一问就能打听出来的话,这周台官娘子问她做什么?
周台官娘子满脸意味深长的笑:“嗳哟,还得九个月呢!”
慧雅稳坐钓鱼台,垂下眼帘看自己手中的茶盏,并不接话。
周台官娘子见她不上当,只得自己说道:“孙姑娘,这九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会发生不少变故呢……”
慧雅含笑不吭声,等着周台官娘子亮明来意。
周台官娘眼睛觑着慧雅,试探着道:“赵大人年轻俊俏,又是一县父母官,谁不巴结呢?那些丫鬟啊,媳妇啊,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爬‘床呢,赵大人又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万一哪一日把持不住……”
慧雅并不接话,而是轻松适意地微笑。
周台官子见孙慧雅滑得跟泥鳅似的,一点都不上当,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白话:“依我说啊,孙姑娘,与其让那些不上台面的人得了好去,不如先给赵大人纳一房和您一心、嫁妆又丰厚的良妾,反正您将来是正妻,到时候这良妾的嫁妆还不是捏在您手里……”孙慧雅是没多少陪嫁的,一定贪钱得很,诱之以利一定有效。至于嫁过去以后的事情,她家是官家,孙慧雅一介民女,又没有靠山,如何斗得过她家?
慧雅这时已经全部明白她的来意了,笑了笑,打量了一旁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周大姑娘一眼,淡淡道:“如果有人有这个意思的话,尽管去找赵大人,我一个没出阁的姑娘,如何会管这些事?”
她的视线扫过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脸上带笑,可是眼中殊无笑意:“这样的事情,我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不该听,也不能听!至于那些礼物,我更是不能收了!”
慧雅笑微微看向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沉声道:“这种事情,只须去找当事的赵大人,只要赵大人同意,我都听赵大人的!”她倒是要看看,赵青如何处理这送上来的漂亮姑娘和漂亮姑娘的大笔嫁妆!
周台官娘子和周大姑娘吃了个闭门羹,只得灰溜溜带了礼物原路返还了。
一路上,周台官娘子坐在轿子里,见女儿一直哭哭啼啼,便道:“哭什么?我去寻你爹,让他托江守备再和赵大人说一次,明说我和你爹陪送你两千两银子和二百亩地,我不信赵大人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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