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雅闻言开心地笑了——她早就想出去转转了——忙忙嘱咐阿凤阿芬:“你们俩也快去换衣服吧!”阿芬阿凤身手很好,她出门的话喜欢带着这俩丫头。
用罢早饭,慧雅有些着急,见赵青还老神在在坐在罗汉床上看书,忙问道:“阿青,怎么还不走?”
赵青慢悠悠道:“等顾凌云做好警戒,咱们就出发。”他和慧雅如今有了赵然,为了赵然,也得爱惜慧雅和自己的生命,不能轻易涉险。
慧雅没想到赵青如今做事这么稳妥,抿着嘴笑了,走过去抱住赵青:“阿青,你如今真是越来越成熟了……”
赵青被她夸得啼笑皆非:“我都是做父亲的人了!”
慧雅的脸贴着他的脸,摩挲着轻轻“嗯”了一声。
赵青带着丁小五和顾凌云派来的一个古姓侍卫,慧雅带了青衣小鬟打扮的阿芬阿凤,六人步行出了所住的院子。
承天寺在陈留县城北门外的青云山南麓,青云山北麓便是大周最大的硫磺矿。
赵青等人刚进承天寺,便遇到了元靖。
元靖带着阿南阿北两个小厮,正立在山门内与承天寺的主持灵性指着一株千年菩提树在谈天。
灵性圆圆白白一张满月脸,手持锡禅杖,身披袈裟,瞧着很有高僧的派头。
元靖一抬头,看到了慧雅,眼睛顿时一亮,也不和高僧参禅了,径直走了过来,和赵青打招呼。
赵青见他和自己打着招呼,那双眼睛却似黏在慧雅身上一般,心里都快要烦死了,却因为一时不能翻脸,只得竭力忍耐。
谁知元靖今日脸皮依旧厚的很,算是贴上他和慧雅了,热情之极,非要为赵青慧雅做向导。
赵青只得捏着鼻子答应了。
承天寺依山而建,颇有些年头了,院落是一重比一重高,元靖引着赵青和慧雅越登越高。
其中大雄宝殿内和尚们正在礼佛唱颂,香烟缭绕,幢幡轻拂,一片木鱼之声。
走到天王殿前,元靖停住脚步,向下看去,见赵青挽着慧雅的手,一步一步稳稳走着。
看着这幅景象,元靖的心脏阵阵蹙缩,难受得很,他藏在衣袖里的手攥紧又展开,展开又攥紧,最终勉强压制住了闹个鱼死网破弄死赵青的念头——承天寺里固然都是他的人,可是刚才暗哨已经回过话了,寺外已经被顾凌云麾下的宫廷侍卫包围了!
到了第六层,眼看着上面还有一层大殿,元靖却没有引着他们过去,而是直接引着他们到了旁边通往后山的小门:“后山颇有些野趣,我们不妨去看看!”
慧雅不为所诱,往上看了一眼,道:“上面的大殿怎么挂着锁呢?”
元靖温柔地望着她,道:“我也不知道。也许那是寺里放杂物的地方吧!”
慧雅“哦”了一声。
站在后山看去,只见满山枯树荒草,十分之荒凉。
慧雅眼珠子转了转,悄悄取下一只耳坠藏在袖袋里,低声道:“我的耳坠丢了一只,我想回头去看一看!”
不待回答,她便带着阿凤阿芬又进了小门。
古姓侍卫也跟了上去。
元靖凝视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小门之内,倒是没有追上去。
进了小门,慧立在那里,吩咐阿凤:“你从门缝里看一看,看第七重大殿里到底是什么!”
阿凤拎着裙摆飞奔,终于爬上了第七重大殿。
她从门缝里往里看,却发现里面摆着很多彩塑的佛像。
慧雅怕时间久了元靖生疑心,理了理衣裙,带着阿芬阿凤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一枚碧玉耳坠笑眯眯道:“终于找到了!”
元靖看着她幼稚的表演,在心里笑了笑。
慧雅戴好耳坠,上前拉住赵青的手:“阿青,我有些累了。”
赵青笑着看着她:“你不总是说自己体力好么?怎么才走了这点路就不行了?”
慧雅撒娇地拉着他的手晃啊晃:“阿青,走吧!回家吧!”
元靖在一边默默看着,简直是……恨不得让赵青当场消失!
赵青慧雅一行人下山的时候,元靖立在山门处看着,一直看到看不见慧雅的影子……
走了一段路之后,慧雅便对赵青说道:“阿青,第七重大殿里好像摆了很多彩塑的佛像,大概和真人差不多大小。”
赵青柔声道:“我知道了。”
他揽着慧雅的腰肢,沉声道:“慧雅,以后不可像今日这样子了。你要记得,凡事有我。”
慧雅想起自己的小伎俩,不由笑了,连连点头,举手发誓:“我保证不再轻易涉险!”
见她这样,赵青也笑了。
不知不觉中,慧雅已经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他不敢想象自己失去慧雅后如何活下去。
离开承天寺之后,眼看快要到午时了,赵青和慧雅乘了轿子往运河码头而去。
初冬的江风带来丝丝寒意,码头岸下一排排大小船舶都停泊着,有的船住着人家,船尾袅袅升起炊烟。
赵青带慧雅在码头上的小酒店吃了一顿河鲜,这才一起回了陈留驿。
一直到了深夜,寻找董浩言生前藏身之处的付春恒这才回来。
慧雅见他怀中抱着一个高高的用黑布袋子裹着的物件,不由吃惊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付春恒先眯着眼对着慧雅笑了笑,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怀中抱着的物件放在了地上,给赵青慧雅行了个礼,道:“大人,夫人,这就是属下从董浩言生前的藏身之处寻出的物件!”
他解开了黑布,一尊彩塑的佛像出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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