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终于是无可奈何了,没好气地望着我说道:“冼晴儿死了,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还有,别叫我小玻璃。”
说道“小玻璃”的时候,某人的嘴角显然抽搐了两下。
冼晴儿死了?我忽略掉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惊声道:“怎么会!她刚刚还好好的!”
我刚说完这句话,薄砺辰忽然转过脸来,冷冷地望着我,说话的语速忽然放慢了很多。“是啊,你亲眼看到的,可是你不记得了,不是吗?”
一刹那,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过许多莫名其妙的画面。这些片段式的回忆短暂性地拼凑在一起,就成了一个悲剧。
记忆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背对着我,挥起手上的镰刀,便朝地上躺着的女孩重重砸去。地上的女孩满脸是血,睁着大大的眼睛,显然已经没了气息。
她的脸是侧着的,铜铃似的双眼静静望着我,就算失了神,依旧那般清纯美丽。我知道她再也看不到我了,因为她脖颈处的那抹鲜红的颜色,触目而惊心。
镰刀每往下挥落一次,地上便多了一滩夺目的血迹。那个恶魔似乎还没有折磨够地上的女孩,最后几下高高举起,继而人头落地。
“不!不——”
就在我尖叫出声的那一刹那,那个男人察觉到了身后的我,慢慢转过脸的时候,我快要看到他的正面,记忆却在此刻终止。
“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你躺在地下车库的一个角落昏迷不醒,另一边不用说,你应该也明白。所以,我猜测你应该是看到了凶手行凶的画面,晕了过去。还好有人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见薄砺辰和我说了这么多,刘法医似是见事情瞒不下去了,这才和我娓娓道来。
“既然是地下车库,凶手是怎么进来的,摄像头呢,没有拍到吗?”我一连串的发问,只是想尽快得到一个答案。
“拍到了,现在正在排查,这件事不用你操心。凶手和冼法医他们是一个小区的,所以能来去自如,这个人,冼法医也认识,只是人现在不知所踪。”
这是巧合吗?我们一行人去冼邦德家过后,冼邦德的女儿就遇害了,时间上来说未免太过蹊跷。我总觉得,这个男人还不是幕后主凶,说不定他只是一个被别人操纵的傀儡罢了。
我们和冼邦德一家素不相识,今日也是第一次见面,更别说和凶手本人会有什么关系。既然刘法医他们看到凶手的脸,也就说明作案的人不是白亮。
想到这里,我竟然松了一口气。白亮,现在究竟会在何处?
前面是红绿灯,刘法医缓缓停下车,转过脸朝我说道:“今日赶到冼邦德的家,我们都往楼上赶,你却不见了。冼夫人不见踪影,我们刚出门却看到站在门口的薄砺辰。他说你可能在地下室,所以我们便一起赶去地下室,这才发现躺在地下的你。”
说罢,刘法医淡淡地瞥了一眼薄砺辰,并说道:“薄砺辰,其实你早已经看到凶手了,不仅如此,我们在监控画面中还看到你好像和他说了些什么,后来他就走了,对吗?”
薄砺辰没有说话,似是默认了。我总觉得在我醒来之前,车上的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看他的语气,刘法医应该是已经将凶手的身份知道了个七七八八,让陈队他们抓人去了。
不过刘法医既然这么说,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薄砺辰,我可能早就遇害了。只是薄砺辰很能确定我一个人呆在下面不会有危险,并且还跑去楼上找刘法医他们下来。
如果没有他,我现在项上人头可能就不保了......
我为什么会一个人跑去地下停车场,这部分的记忆没人能替我回答,只有我自己会知道,可是我现在依然一点头绪都没有。
刘法医将车开到平丘村的别墅门口,似是听到有车开来,别墅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我定眼一看,开门的人竟然是疤哥,跟在身后的,还有一脸惺忪睡意的齐恩徳。
齐恩徳他们居然还没走?我有些诧异,他们不知道冼邦德女儿的事情,但在油菜花田挖出七具白骨的事情,他们总该知道吧。
“语冰?”齐恩徳看到我,揉了揉眼睛,似是刚睡醒。也是,现在拍摄突然终止,他应该很头疼,想到这我便感到有些抱歉。
“对不起,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低着头,垂下眼眸说道。
齐恩德摇了摇头:“没事没事,这不怪你,是我没有找好地方,没有吓到你吧?”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没事的,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楼上。”
刘法医跟着我们一同上楼去,我带着他来到我原本住的房间,捧起那束被我放在床头柜上的玫瑰花,低声道:“不知道是谁放在这里的,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看看这花束上有没有留下指纹。”
“嗯。”他接过我手里的玫瑰花,搁在一旁,在我的房间四处转悠。见他左看看,右看看,我有些纳闷:“你在找什么?”
刘法医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既然那个人能无声无息潜进来放花,自然也能安装类似窃听器或者针孔摄像头一类的东西。”
听他说完,我心底忽然升起一股寒意。
随即,只见他拍拍手道:“暂且还没发现,你还算走运。”
“呼——”我长舒一口气,心底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这时,忽然有人敲了敲门,我喊了声“进来”,这才发现来人竟然是今天凌晨梦游的洛菲。看到她,我才想起昨天和那个男人说要带清醒状态下的洛菲登门谢罪,现在倒是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洛菲说这件事。
难道,我要和她说,你昨天掀了别人家的棺材板板?
记得收藏(斗破小说网https://www.ece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