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年,大汉境内,长江以北地区又一次遭遇到了蝗灾,虽然这一次蝗灾波及的范围,以及对于粮食生产所产生的影响远不及兴平元年那一次蝗灾大,但是,正因为那一次蝗灾恶劣的影响,使得长江以北地区百姓们的生活依然没有能够缓过来。
事实上,从老家出发的时候,郑玄一行人就发现,一路上全都是携家带口向南逃难的百姓,可惜,郑玄势单力微,原本就是寒门出身,对此爱莫能助。
看到这样的情景,郑玄都忍不住感叹,今年这场突然而至的蝗灾,又会让大汉死上多少百姓。饿殍遍野用在这里并不合适,但是,在沿路之上,他们已经看到不少饿毙在路上的百姓。
故此,郑玄一行人每时每刻都能看到沿途有很多跟他们一样,携家带口一起向南逃难的百姓,而当他们一行人真正进入东海郡的时候,这种情况尤为明显。
不止是青州,就连泰山贼掌控的区域、以及兖州和豫州,都有百姓逃难到徐州。
“老乡,您这是准备到哪里去?难道是徐州吗?”在郑玄的示意下,任嘏上前拦住一个操着乐安口音,明显是个话痨的老者,恭敬地问道。
那个老头正在教训自己的儿子,在逃难的路上被人拦着,心中自然有其,可是,谁知,他刚一看到任嘏,居然一眼就把他给认了出来,指着一旁怯怯地看着自己的十几个男女和小孩子,一把拉着任嘏的手热情地问道:“呀,你是任神童吧!任先生,老夫姓张,也是乐安人,正是要带着一家人逃往徐州。
先生小的时候,老夫有幸亲眼见过你……。对了,任先生,你没有跟着郑公,怎么也跟着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一起逃难呢?”
他乡遇故知,尤其还是在逃难的路上,这老头也是有些见识的,若是有任嘏跟着,他们一家人的安全可就有保障了,省得在进入徐州之后,一路上提心吊胆的。他唠唠叨叨叙了半天的旧,最后,突然问了一个让他大感疑惑的问题。
张老头对于任嘏居然也逃难这件事,非常地不理解,凭任嘏的名望和才干,在袁谭手底下讨一份差事非常容易,若是他肯出山的话,当一郡的太守都跟玩似得,怎么也不至于跟着他一起逃难吧!
“呵呵呵!”任嘏摇了摇头,苦笑了三声解释道:“张老丈,您不知道,我实在是看不惯袁家人的所作所为,故此,只能带着家人先离开青州,准备先去徐州看一看。不过,张老丈,我可是听说,今年徐州这里也同样遭遇到了蝗灾,若只是您一家人也倒罢了。
可是,您看看,这一路上看到的几乎都是青州人,这些年徐州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如此多的人要是全都逃难到徐州,刘刺史就算是再有仁心,他有能力一下子养活这么多人吗?”最后,他把自己心中、也是郑玄和其他师兄弟心中的疑问一并问了出来。
“哈哈哈,任神童,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单凭这个刘使君一个人的能力自然是不成的,不然的话,当年刘使君帮着陶使君,都没有能够挡住曹操。”说道这里,张老头突然闭上嘴,先是朝着四周看了看,接着,这才神神秘秘地靠近任嘏,将声音压得极低,说道:“这一切还不是因为刘使君从小天师那里得了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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