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莫北心思百转千回,明明点下头就能谈拢的事,为何会如此艰难?宗南天父女在众人面前的表现,到底是宗若真的不愿,还是在配合宗南天行事?
若是真的不愿,为何又要对江行舟纠缠不休?
若是配合行事,那这宗若只怕是比其父更可怕。试想一个姑娘家连清誉都不顾,还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
自家大弟子淳厚,若真与他们结亲,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思及此,江莫北开口道,“宗掌门,此事莫北建议从长计议。”
“婚姻大事,按道理是应该慢慢商议,是我唐突。唉!我儿脾气倔强,这气性上来,我这做爹爹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也罢!宗某人来此本也只为讨要一个说法,既然令徒和江掌门已经表态,那便延后再议。”
闻言,江行舟深深拜下,“多谢宗掌门大量。”
“行了行了。谢就不必了,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你只要好生待我儿,别的都好说。”
对于宗南天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慈父嘴脸,宗若打心底没眼看,但也不愿叫别人看见她眼里的嫌恶,遂低头饮茶。
一场令人生畏的闹剧终于收场。
众人再无吃喝的心思,匆匆辞别,各怀心事的回了住处。
不多时,贾庄所住的客院响起茶盏摔碎的清脆声响。
柳堂一改往日谨小慎微的姿态,低头看向紧挨着脚尖插进地面的碎瓷片。再抬头时,脸色堪比瓷片,白的瘆人。
贾庄也好不到哪去,面色涨紫,显然被气的不轻。
“你竟敢忤逆本座?”
“嘿——”
柳堂冷笑道,“贾掌门这个词用的不恰当,只有身为父亲的人才会用这个词,不知贾掌门此刻是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句话?”
“你——”
“怎么?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二人身份没有拆穿前,柳堂为了活着极尽力所能讨好贾庄,百般阿谀奉承。之前有多卖力哄他,如今就有多卖力气他。
贾庄知晓他心中有气,也知这个儿子像极了自己。若果此刻不让他宣泄痛快,保不准日后会给他致命一击!
思虑再三,贾庄放低姿态,看着他轻声软语唤道,“柳堂。此事本座也是方才知晓。”
“方才知晓?”柳堂闻言,语气越发寒冷,“我娘苦守一辈子,就只换来这么一句话?我真是替她不值!”
“柳堂。这件事非我所愿,你先听本座说完,再恨也不迟。”
柳堂本欲拒绝听他狡辩,忽而想起娘挂在嘴边的那句话:不要怨恨你爹,这件事不是他的错。
那时他还小。根本不懂。后来大了,为了不让娘担心,也闭口不谈此事。
眼下,贾庄既然有意告知原委,那他便且听听,到底是不是如娘亲所言。
“好,我倒要看看,抛妻弃子几十载的苍山掌门究竟有何苦衷。”
贾庄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我与你娘亲柳如相识的时候,我已经是苍山仙门弟子。我的志向从来不会因一个女人停留,在当时,我跟你娘亲事先声明过。”
“你既不能留在她身边,为何要……”
“你娘亲执意而为。而本座当时年轻气盛,定力不足,但也与她约法三章。”
“哪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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