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晙本存着逼一逼她的念头,想若是见着她惊慌失措也是种乐趣,只是她从头到尾未进退有度,未有一分失态。楚晙几乎有些欣赏她了,但仍旧不动声色道:“金口玉言,怎会出尔反尔。”
清平手指紧握,垂下眼睑道:“之前,殿下不是就食言了么?”
楚晙微微一笑,隔着棋盘将手附在她蜷起的手上:“你难道不知道么?那是我的心意。”
清平心中一荡,勉强按捺住已到嘴边的话,好让自己不那么晕头转向,只是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红晕,是掩饰不住的,却听楚晙低声道:“你这个人很坏,惯来不说真话。但不知为何,我却是很喜欢.......我比你更不愿见到那至此挂着以色事人的名声,但,清平,我却想你留在我身边,我想日日夜夜都看到你......”
她牵过她的手握住,低下头去亲了亲她的手背。清冷的眉眼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艳色,从清平这个角度看去,她眉睫垂落,鼻梁光洁挺拔,像是个虔诚无比的姿态。不知为何她竟心生畏惧,究竟是畏惧深情款款的楚晙,还是这深情背后的诸多未知,她已经有些迷惘了,倘若真有这么一份感情放在她面前,只要伸伸手就能够着,便能成全颠沛流离的命途,至此人生就拥有了全部的意义。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屋里暗了下来,无人进来点灯,楚晙道:“你终究是要飞的,闯一闯没什么不好,碰个一身伤也算是长长教训。”她起身越过棋盘在她的额角吻了吻,道:“不过无需惶恐,有我在,怕了就回来。”
清平呼吸才堪堪稳住,道:“金丝雀吗?”
楚晙长叹一声,幽深的眼底波澜不惊,如同冬日平静的湖面,只是冰封数尺之下的暗涌却无迹可寻,她道:“不,想飞多高,就飞多高。”
帷帐低垂,烛火透过层层轻纱,被渲染成暧昧朦胧的光。清平眼睁睁看着面前的人卸了玉冠,穿着单薄的中衣缓缓靠近,她羞恼的移开视线,心里想的却是若是刘甄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正想着出神,楚晙伸手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把下巴靠在她肩上,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耳朵边,道:“想什么呢,这么用心。”
“没什么。”她微微避开了些,嗓音略沙哑。
楚晙也不点破,只是吮着她的脖颈,本想在肩上咬上一口,迟疑片刻,只落下一个湿热的吻。
清平心跳有些乱,以为她要进一步动作时,楚晙却执起她的双手,在她耳畔道:“以前还是很乖的,叫写字就写字,读书就读书,现在大了,真是一点都不贴心了。”
清平想抽回手,却被她紧紧锢住,楚晙用一种低沉柔和的声音缓缓道:“这还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学生.......”
【啊....省略..】
“那我现在就来教你一些,你从没学过的东西。”
楚晙的目光掠过她惊慌失措的面容时,倾身把她压在狭小的床角,在彼此紊乱缠绵的气息中,用力的吻了上去。
【是的没错!我把肉藏起来了!以下是替换。】
【一张张雪白的试卷从讲台传下,伴随着同学们的哀嚎声,发试卷的课代表们缩了缩脖子,好让自己别先成为众矢之的。黑板上满了各科目的假期作业安排,短短三天的月假里,首先收获的却是一叠试卷。
铃声响起,整个高二年级都沉浸在假期到来的喜悦中。李清平在后排收拾东西,路过的值日生从她座位后面取出拖把:“学霸,让让哦。”
李清平侧身让她把拖把拿走,和她道别后,装好东西以后走出教室。八月的阳光明亮温和,她站在栏杆边往下看,葱茏树林间许多人正往校门方向走,忽然有个人叫住了她:“李清平,你要回家吗?”
她回头看去,原来是室友吴盈。李清平点点头,吴盈背着书包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本英语书卷成筒状,她有些不好意思问:“你还回寝室吗?我好像没带钥匙。”
李清平正好也要回寝室拿东西,也正要回去。两个人一起回到寝室,李清平取了书,想想又拿了一些换洗的衣服,吴盈几次鼓起勇气想和她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寝室外种了一排高大的杨树,阳光从树叶缝隙间射下,落在窗台外,翠绿色的树叶在阳光下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色泽,脉络清晰可见。吴盈伸手关上窗户锁好,想和李清平说句话,但等她转身时才发现,那人已经离开了。
她失落的站了一会,又打开窗户趴在窗台边,一片叶子离开树梢旋转落下,正好掉在她的头上。她拿下这片泛黄的叶子,在手心中展开,微微有些出神。
就在她出神的时候,李清平正巧从寝室出来,踩过一片婆娑树影,向校门外面走去。
学校边绿树葱茏,常有居住在边上的居民来散步。道路两旁隔几步安有石板凳供路人休息,李清平背着书包,手里还抱着一叠卷子。陆陆续续有学生骑车而过,或者三两结伴而行,一路欢声笑语,随着阳光洒满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夏末特有的气息,那是太阳晒了一天以后,散发出的懒洋洋却温暖的味道。
她慢慢走过,看见前面不远处一条石凳上,一对老夫妇正在分吃一根棒冰,做丈夫的让妻子先吃一半,而后才将另一半吃完。两人手交握着,脸上带着怀念的神色看着来往的学生们,仿佛是在回忆年少的自己。
李清平有些发愣,一辆自行车如风般从她身边穿过,带来的风把卷子的页角吹的哗哗响。
她扭头看了看校门,出来的学生已经越来越少。她犹豫了一下,转头又向校门走去,在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只棒冰,提着袋子慢悠悠的晃进教学楼附近,正走到高二楼边,忽然有人在楼上叫了她的名字。
李清平抬头看去,陈珺站在自己班级门口,向她挥了挥手。莫名其妙的,她就有些脸红,连同手上那袋冰棒,也变的异常的重。
陈珺很快下了楼,李清平听见她邦邦的声音,由远及近,知道她是一路跑下来的。她站在楼梯边上,陈珺两步并一步从台阶上跳下,把她按在墙上吻了一下。
这个吻很轻,像羽毛一样拂过嘴唇。李清平看了看边上没人,陈珺笑着问:“你是来等我的吗?”
李清平也没回答她这个问题,只是说:“吃冰棒吗?”
陈珺看她手里拿着一袋棒冰,就帮她把手上的书分担了一些,李清平拆了包装袋,棒冰一路走来有些化了,她举着棒冰递到陈珺嘴边说:“张嘴。”
陈珺有些好笑:“就一只啊,你怎么这么小气?”
李清平看了她一眼,就要收回拿棒冰的手,陈珺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低头在那棒冰上舔了一下,她粉色的舌尖染上一点白,还抬眼挑逗般露出一个引|诱的笑容。
李清平不为所动,任她一番媚眼抛瞎子。陈珺咬了一半,清凉的感觉在口腔中漫开,顿时觉得不是那么热了。李清平吃完剩下的棒冰,把木棍丢垃圾桶里,陈珺恍然大悟:“你是不是想和我间接轻吻?”
“你大概是脑子,进水了吧?”李清平戳了戳她的脑门,抱着书走了。
陈珺理了理刘海,心里有点甜,又有点痒,跑着追了过去。】
她丧失神志之时眼前几乎都是黑的,仿佛恳求般攀着楚晙的脖颈,想求她终止这种令人神魂颠倒的惩罚,直到楚晙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水渍,清平恍惚中才发觉自己竟然在流泪。
楚晙似乎说了什么,她只见到她嘴唇微动,却没听清。
随即她被拥入怀中,楚晙用手梳理着她凌乱的长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再度重复了一遍那句话。
她说:“飞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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