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由得眼前一亮。
五言四句,辞藻未见得有多华丽,意象更是稀松平常的明月清风,却给人以细思玄妙回味无穷的感触。
“苓儿这是遇见对手了。”
秦云露出浅浅笑意,又向众人开口解释道:“诗赋共分十八区,由学宫夫子定题,人人皆可执笔行诗,挥毫作赋。”
“诗成赋就后,由文道三境学宫士子评定优劣,占六分;围观看客票选,占四分。如有争议或精妙绝伦之句,上呈学宫大儒裁定。”
“一纸之上公认得句最佳者,朱红标注,后来者争而竞之。”
“依次可分为甲、乙、丙、丁四等,每等各置上、中、下三阶。”
秦云语气微顿,目光又瞥向那两行朱红标注的诗句。
“这四句诗,众评甲下之作。”
灰耗子不以为然撇了撇嘴:“要我看也不过如此。”
少年若有所思笑了笑,道:“秦苓公子才学过人,想来必有佳句。”
四方宣纸前,秦云回锋收笔,落下最后一点。
“江水滔滔留客心;”
“杨柳依依别故人。”
“孤帆一叶横舟过;”
“月隐星疏顾盼君。”
四周有人喃喃念出秦苓所作的七言绝句,不少人更是露出回味神色,沉思不语。
“差了些火候。”
秦云轻叹一声,直截了当道。
少年同样摇了摇头。
这四句虽已算得上众多诗作中拨得头筹的存在,却还是较那句“清风寄我愁”稍显逊色。
秦苓心中自然也清楚自己这四句诗的份量,迟迟不肯放下手中毫笔,犹豫再三后,还是未得妙句,叹息着走下台阶。
片刻后学宫文道三境儒士及四周看客给出众评:乙中之作。
秦苓垂头丧气奔着少年一行走去,显然对最终结果并不心满意足。
“还不错。”
秦云笑着拍了拍这位族中堂弟肩膀,以示安慰,又忽然开口问道:“乙中之作,能拿到诗赋令吗?
秦苓苦笑着摇了摇头:“诗赋区内来了不少了不得的人物,据传有好几位是十三学宫夫子大儒的得意门徒。”
“要想拿到诗赋令,恐怕还需一首同样评级的乙中之作。”
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此时若换到文争区其他场地,且不说白白浪费了秦苓这一首乙中之作,更不知要耽搁掉多少时间。
可要想在短时间内再作出一首同样评级的诗赋,又谈何容易?
秦家底蕴深厚,的确有些了不得的压箱底手段,可也断然不该用在这区区第二层中。
“敢问秦兄,若是我能拿到一枚诗赋令,可否助秦苓公子登阁?”
“自然可以。”
秦云闻言,先是微微愣住,继而眼前一亮道:“怎么,莫非小哥妙手偶得,有了佳句?”
少年笑着摇了摇头。
“算不上什么佳句,不过应该足够拿上一枚诗赋令了。”
秦苓只觉两眼发黑,脸上红白交替。
一个出身于乡野贫瘠之地的穷小子,又如何敢夸此海口?
他想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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