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顾正楠翻来覆去很久，脑海里都是顾星辰说的那句话。

他还记得当时妈咪的神情，温柔的，理智的，也是疏淡的。

他从未见过那样的妈咪。

但他有一种感觉，如果让妈咪知道他偷偷去找爸比了，妈咪说不定……会彻底跟他断绝关系！

直到天明，他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正楠？正楠？该起床了。”

顾正楠听着耳边专属于妈咪的柔声细语，还有顾一一奶声奶气的“哥哥起床”，只觉得身子很重，一直往下沉。

他费尽了力气，才睁开了一丝缝隙。

明晃晃的日光里，妈咪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化妆的脸可漂亮了，这才是她真实的样子。只是，妈咪为什么要躲着爸比呢？他也认识了爸比，总觉得爸比也很好，可为什么妈咪就是不喜欢爸比？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当初妈咪又为什么会生下他和一一？

难道，他的出生只是个意外？

“妈咪……”

他费力地发出两个音节，小脸惨白得吓人，也吓了顾星辰一大跳。

她伸手摸上孩子的额头，掌心一片滚烫，显然是发烧了。

“正楠，你额头好烫！妈咪去拿温度计来。”

顾星辰心疼地吻了吻他汗津津的脸，起身去拿温度计，顾一一抢上前，握住了顾正楠的小手。

“哥哥，你怎么生病了？是、是一一昨天晚上踢被子了吗？一一以后不踢被子了，一一不要哥哥生病。”

说着，小雪球的眼泪就要下来了。她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昨天踢被子了，哥哥才会生病的！

“没有，不是因为你……嘶！”

顾正楠说着，忽然深吸了一口凉气，身子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哥哥！”

顾一一爬上床，扯着被子给他盖住，从脖子到脚，她都压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