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荣烺先回院里换衣裳。憋了一路的荣玥瞅准这时机,跟上荣烺,悄悄同荣烺道,“阿烺我有话跟你说。”
荣烺一点头,带荣玥一起过去了。
荣烺出门穿的是公主的大礼服,这衣裳绣工敏复,精致气派足够,只是太沉重了些。一会儿宫宴吃酒,她换成普通礼服。
看荣玥极机密模样,荣烺把宫人都打发出去,只林司仪取来要换的礼服。荣玥知道林司仪任何时候都在荣烺身边,也不避她,就压低声音把祖父让她当细作的事同荣烺说了。
荣玥说,“我祖父有些古板,我看公主并没有逾礼之处。哎,我就想朝中可能有比我祖父更古板的大臣,公主您可小心些,别叫人抓住错。”
荣烺想,阿玥姐对我真好,连郢王让阿玥姐当细作的事,阿玥姐都先告诉我。荣烺说,“你都跟我说了,叫郢王知道怎么办?”
“公主并无逾礼处,我回家也只管实话实说。”荣玥很坦荡,“再说了,我娘说,君子恃德而为,我相信祖父也是一片好意,担忧公主。但我也要把事情告诉公主,以免公主有失仪之处,我可是公主的伴读,伴读本就有提醒公主的责任。”
荣烺心说,那你刚刚一幅告密者的小心模样。她知道阿玥姐很实诚,还是叮嘱阿玥姐,“回去郢王怎么问,你就怎么说。至于你同我说郢王叫我注意我的事,别告诉郢王你告诉我了,他老人家上年纪,让他少操些心的好。”
荣玥点头,“嗯,我知道了。”跟林司仪一起帮荣烺脱掉沉重的大礼服,换了轻便礼服。头上凤冠也摘了,换了一支精巧的凤鸟垂珠步摇。
然后,俩人一起去正殿说话。
荣烺一向是坐郑太后身畔,因今日宫宴,宗室、诰命都来了,她便坐顺柔长公主之下,郢王妃之上的位子。
荣烺顺带跟顺柔长公主道谢,“还得谢姑妈借我车马仪卫。”
顺柔长公主笑,“你这样为咱们皇家公主争脸,别说车马仪卫,府邸借你都行。”
“那还用不到。”荣烺说,“姑妈,明儿我和皇兄去接你入宫,您记的吧?”
“记得。我自己进宫也一样,可母后、皇兄、皇嫂非要加恩于我,我便愧领了。”顺柔长公主眼中都是笑意,以往她都是自己进宫的。今年是沾荣烺的光,这事是荣烺提出来的。郑太后允了。不过,顺柔长公主嘴上还是要谢郑太后、荣晟帝、郑皇后,不能谢荣烺。
在皇室,公主向来不及皇子尊贵。出嫁的公主也远不及亲王有地位。就拿封地来说,顺柔长公主只有三百五十户封地,而郢王则有三千户。
如今不管什么原因,皇室加恩给她这个颜面,顺柔长公主自然笑纳。
郢王妃在边儿上一径问,“公主,一路冷不冷,累不累?”
荣烺心说,我知道你跟郢王没安好心眼儿,阿玥姐都告诉我了!荣烺笑眯眯地,“劳郢叔祖母记挂,为国尽责、为父分忧,我浑身上下都是使不完的劲儿,既不冷也不累,明年还一样去!”
这小丫头,咋生的这么壮哩!郢王妃皮笑肉不笑,“明年还去啊?”
“嗯!”荣烺道,“已经跟大家伙说好了的!”
郢王妃只恨老天无眼,叫郑太后掌权。她碰过两次壁,如今在万寿宫并不敢多言,只能笑着说,“好啊。好。”
荣烺陪郑太后坐到宫宴开宴前,因她请了许多小朋友,郑太后干脆给她在偏院另开一宴,让她单独招待自己的小伙伴儿们。
荣烺提前让乐舞司准备了歌舞,与小伙伴们一面饮宴一面观赏歌舞,甭提多热闹快活。
如姜颖大些了,让宫人上些果酒,除了荣烺年纪最小不能喝,其他人都是喝的果酒,只把荣烺馋的够呛。
待乐到兴处,姜颖还拔剑给大家耍了一段剑舞。杨华见状,拔了花瓶里供的一枝梅花,跳上去与姜颖一来一往,一进一退,大家纷纷叫好。
第一次进宫的荣二姑娘更是看的目不转睛,惊叹不已。
荣烺高兴起来,那更是狂放的很,一边拍巴掌一边叫好。待二人舞毕,荣烺令宫人呈上杯子,一人给斟一杯美酒,赞叹不已,“这可太好了!阿颖姐这武功,大开大合。阿华姐你武功也这么好啊,我看的,眼花缭乱的!”
杨华接过酒盏,笑道,“我这都是花拳绣腿。”
姜颖敬杨华一盏,“我家世代武将。”
二人干一盏酒,笑着各回坐处,大家继续说笑。
荣烺提议,“今天高兴,先有阿颖姐阿华姐舞剑,如今我又有个主意,不如做诗联句,纪念今日欢乐。”
大家都说好。杨华说,“我做诗不太行。”
“一人联一句,谁要联不上,就自罚一盏。”荣烺说。
这主意好。
联诗当然是荣烺起头,荣烺甭看有过目不忘之才,诗才却是一般,不过她为人自信,认为自己诗是天下第一的好。颜姑娘字写的最佳,故由颜姑娘执笔,如此,荣烺说了第一句,接着大家便你一句我一句,直联了上百句去。
最后算下来,以颜姑娘与罗湘的联句最多也最佳。
颜姑娘挺谦逊,“我们虽多,论句子不如公主的有气派。”
罗湘也说,“公主的句子,有一句算一句,都是极好的。”
荣烺说,“我本来没事儿,叫你俩安慰的,都想借酒浇愁了。”逗的大家都笑起来。罗颜二人也笑了,她们担心公主叫比下去不高兴。
待正殿宫宴结束,有内侍过来回禀,大家这才依依不舍的辞了公主,随各自母亲回家去了。
大家都告辞了,宫人与内侍收拾宴后残席,荣烺就去卧室休息。她让人取来宴上的联诗,请姜颖将今日联诗诸人的名字都记下来,才让林司仪把诗句收好,不要丢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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