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远闻言倒是一惊,自己这几日只顾窥探淳于家府上,并未留意四周,若是被人发觉,只怕有些不妙,也是压低声音道:“被甚么人跟上了?你可看的明白么?”思玉却是一脸毫不在意,口中道:“身后有个走访郎中,自咱们进了淮阴城,便在咱们身后,初时我只当是偶然如此,可这两日,咱们不离此处,这人也不离此处!”宇文远闻言轻轻松一口气道:“我当是甚!原来是个走方郎中,这些人每到一处,总要淹留个五七日,寻访主顾,须得卖些药去,这才换个地方,当日我在庖丁楼之时,常有走方郎中在余杭门外来去,长者月余不走,短的也要三五天!”
“哼!”思玉见宇文远有些不信之意,仍是装作街上四处观瞧模样,口中却是极为不屑道:“人家那走方郎中,都是走门串户,你可曾见过这般跟着别人后面的么,一不见吆喝,二不见与人诊病施药,难道就这般跟在别人后面走来走去,便有银钱么?”说罢陡然转身,向着那郎中而去,宇文远顿时心中一紧,知道自己这师姐见自己有些不信之意,要亲自上前问个明白,生怕有失,赶忙跟上。
“郎中,你这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卖给我两丸如何?”思玉倒是不慌不忙,走到那郎中身前问到,宇文远也是急走几步,右手早已暗自探在怀中千牛刀刀柄之上,唯恐这郎中果然是跟踪自己之人,此番被思玉察觉,难免突起发难,只是细看之下,心中倒有几分诧异,自己方才不曾回头,只当此人与自己素来所见郎中一般,都是不过中年之人,眼前此人却是已有六十上下年纪,身材高大,双目深邃,眉宇间颇有几分忧郁之意,身上背着一个药囊,腰间还挂着一只葫芦,早已看不出本来颜色,想来也是有些年头之物。
“姑娘此话差矣!”那郎中见思玉突然转身而来,神色间却是毫不惊讶,看着思玉一笑道:“所谓是药三分毒,无病不可轻动!即便是甘草这般平和无毒之物,无病也不可多服,尤其我这葫芦里之药,多有虎狼之药在其中,若是不知病由所在,岂能随意买药?吃到肚里,不能治病,反生出其他病症了,却不是我辈行医之人的罪过么?”思玉见他神色不惊,倒有几分诧异,见宇文远虽是有些神色紧张,已然是全神戒备之意,当下冷冷一笑道:“那就请郎中给我瞧瞧,看我该服甚么药才是!”
“这是自然,请、请、请!”那郎中就街上看了两眼,却是指着远处一个茶坊道:“瞧病须得清静方可,那边人少,请姑娘那边坐罢!”宇文远见那处茶坊离得淳于家甚远,门前搭了一个小小茶棚,来往之人也的确不多,乃是一个老者跟一个老婆子在门前照应,此时正是午后行人稀少之时,又是皓日当空,照的地上白亮亮一片,人都不愿出门,两人早已伏在桌上打盹,便对思玉点点头,思玉便道:“就依郎中,你若看的好,我还有大主顾照应!若是看的不好,往后就不要在淮阴城中招摇了!”说罢便当先而去,郎中口中应道:“我这也是祖传的医术,自然要让姑娘满意!尽自放心,尽自放心便是!”便也背着药囊,跟着思玉身后,宇文远却是随着那郎中,亦步亦趋,心中丝毫不敢大意!
三人到了茶棚中坐定,那老头便起身支应,点了三碗茶放在三人面前,见外面阳光正盛,索性便躲回屋中打盹去了,思玉却是将一只手放在桌上道:“那就有劳郎中先诊脉罢!”宇文远虽不知这郎中到底何人,只是方才行路之时,似乎不觉这郎中有甚异样,只是心中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只是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看他到底如何诊病,那郎中倒是端起茶碗来喝了一口,瞧着思玉笑着摇了摇头道:“姑娘之脉不用诊了,姑娘气色清朗,眼澈气清,言语明爽,神思敏捷,不是个有病之兆…….”说着却是转头看着宇文远道:“倒是这位哥儿嘛……眉宇紧锁,神情不安,手脚有力而微僵,气息匀定却有几分自抑之象,乃是个有病的兆头!”
“甚么?你说我有病?”宇文远同思玉都是一惊,宇文远更是指着自己鼻子道,须知宇文远自当日心脉之伤治好,身上得自己师祖一僧和尚同独孤胜两人二十余年纯正内力,尽数化为己用,虽不敢说寒暑不侵,也已然是百病不生之躯,等闲也不咳嗽一声,哪里会得病?思玉却是看着宇文远使了个眼色,向着那郎中呵呵一笑道:“既然你说他有病,那你便替我这位哥哥诊治诊治,看看他究竟是何病症,病在何处?是明疾还是隐患?是该吃汤药,还是该吃丸药?诊的清楚了,我们也好放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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