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客来拜?甚么客人?”淳于中脸上登时一紧,那庄仆被他看的也是有几分害怕之意道:“老君寨李寨主、武信镖局程总镖头、神霄派高掌门,还有几个叫花子打扮的,说是丐帮长老……说是为了给家主备办礼物,因此来的晚了!现下正在门外等候!”
“淳于家主今日这面子不小!”厅中众人都是听的清楚,这庄仆口中所说几人都是两淮武林翘楚,厅中这些人等闲也见不得一次,今日竟然一同登门,还是备办礼物前来,登时都是纷纷拱手祝贺,淳于中虽是心中疑惑这几人为何此时方至,也只得干笑几声道:“这不都是大家的抬爱,一点虚名,虚名而已!”说罢也是一挥手道:“快请!”
“呵呵呵!不劳淳于家主,我等晚来,多有失礼,已然是不请自入了!”那庄仆刚要转身,就听一阵极为豪迈笑声传来,就见一个相貌粗豪的汉子已然是领头而来,浑身上下都是镖局中人打扮,两枚铁胆握在手中,自是武信镖局总镖头铁胆程雄,随后一人宽衣大袖,衣衫上绣着云水纹路,想必便是那洪泽湖老君寨的李如蛟,另一人却是道观鹤氅,手挥拂尘,一派道家气度,自是那神霄派高子羽,在随后便是几个破衣烂衫之人,不用问便是丐帮人众,几人都是面带笑意进的厅来,频频向着众人拱手,续后却是两个精装汉子,抬着一杆大毛竹进来,又有一人随后,年纪不大,身上背着一根竹杖,杖头挂了一只葫芦,看的宇文远同思玉都是一惊,这葫芦不正是那游方郎中身上的么?
“程总镖头、李寨主、高掌门,几位长老,诸位光临舍下,当真是令鄙庄蓬荜生辉!来人,速与几位贵客看座!”淳于中见他几人不请自入,也是有些诧异,赶忙吩咐庄仆重行摆座,铁胆程雄倒是看了一圈厅中诸人,脸上一笑道:“淳于家主不须多礼,咱们今日来,一是奉淳于家主之请,得与盛会!二来也是趁此良机,给淳于家主奉上大礼一件!还望淳于家主莫嫌寒酸哦”说罢也不等淳于中开口,便向后一挥手道:“抬上来!”后面两个精壮汉子登时将那大毛竹抬到厅中,立在铁胆程雄面前,淳于中看着毛竹青翠之色微褪,好似是这几日才斫下来之物,颇有几分迟疑道:“这是……”
“哈哈哈,这才是沥泉枪!”那老者此时却是呵呵一笑,身形一动,已是自人群中穿了出来,伸手便从此铁胆程雄手中将那大毛竹接了过来,跟着便是手上发力!就听啪的一声,一根手臂粗细的大毛竹顿时寸寸断裂,片片而碎,等到那些碎片纷纷扬扬飘落,就见这老者手中果然握着一杆长枪,枪柄亮银耀眼,腾蛇舞动,枪刃寒气逼人,水纹隐隐,那老者再伸手一弹,就听那杆枪铮的一声,极为清越悠扬,果然有几分龙吟意思,枪攥之处,确有几处凹凸不平,好似人手握出的一般,宇文远同思玉已然凑近细看,那枪柄腾龙吞口之处,几点暗红洒落,自是这老者方才所说龙垂涎。哪里老者见思玉看的出神,猛然将枪一抖,枪尖在地上一划,正划在那地上假枪枪柄之上,就听噌的一声轻响,那假枪已是从中而断,看着宇文远同思玉都是惊讶不已!
“原来你们几位乃是同路之人,难怪此时齐至,想必也是商量已定罢?”淳于中心底方才还有一丝暗喜之意,本以为今日这大会办的颇为狼狈,又被这三人搅闹一番,显见要以闹剧收场,忽闻这几家联名而来,自然是有些喜出望外,哪里料到别人竟然是以这沥泉枪做礼,看来乃是这老者早已安排定的计策,只要等这老者揭穿自己这假枪,这才带着真枪而来,让自己颜面尽失,往后在这两淮武林再无面目,眼见今日情势不妙,脸上狞笑一声看着那老者道:“既然你们送上门来,本家主今日只好愧领了,尊驾此时也该当亮个招牌与咱们了罢!”
“这是自然!”那老者见淳于中已然撕破脸皮,伸手将枪递在铁胆程雄手中,轻轻挥手一招,后面那年轻之人立时上前,将背上竹杖恭恭敬敬递在老者手中,哪知不等老者开口,思玉忽然脸上一笑,朗声吟道:“悬壶汝南市,投竹葛陂中,药出医人病,杖起鬼神惊,淳于家主,你如今还不知道他老人家是甚么来历么?”那老者也是看着思玉一笑道:“这四句老夫念了这么多年,却还未曾听过这般好听声音,到跟着沥泉枪龙吟声有十分相配!想必是那癞头秃驴告诉你的罢?”宇文远却是有几分愕然之意,听这老者话意,这四句乃是自己师父告诉思玉的,怎地却从未跟自己提过,他却忘了当日癞和尚说这四句之时,他也在场,只不过他当时身带重伤,又骤闻剧变,早已神魂尽失,哪里还记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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