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两人不须惊慌!”历亭寒此时已觉宇文远体内真气动荡不已,自然是此时跟思玉心中所想一般!脸上微微一笑道:“宇文先生长居北国,暗中聚集豪侠,密谋恢复,金国得闻后,也是遍集北地高手,不过老夫并未参预其役,不是你宇文家仇人!老夫年高之后,南归故园之心渐重,也自觉一生作孽颇多,不愿为人所用,已有十年未曾亲手杀过一人了!自回南之后,见了这山清水秀,翠柳嫩荷,甚觉此生蹉跎良多,实不愿在造杀孽,否则老夫也不会再峨眉山上同丰都老鬼翻脸,救丫头你一命!只是……只是……!”
思玉见历亭寒说至此处,脸上忽然一变,顿显几分狰狞,当真有几分魔性大发之意,也是吓得往后退了几步,就听历亭寒咬着牙道:“只恨那阉狗用计太过毒辣,杀我一人便可,何必灭我满门?我这一声,都是拜他所赐!岂能任他凭着一身诡异武功逍遥尘世?我也知他当日用意,以他当日初学乍练那窥化神功,也不过比我略高一筹,若想取我性命,只怕不易,因此定下这般毒计,好狠,好狠哪!”话至此时,历亭寒已是泪水涟涟而下,看的思玉也有几分伤感!
“历……历前辈,那你……那你为何不选一弟子,传下你这门功夫,让他替你报仇,为何要……要选我远哥?”思玉虽是伤感,仍是盼着历亭寒就此放过宇文远,三人再做商量,因此有些哽咽问到。历亭寒脸上诡异一笑道:“传下弟子?天下又有何人敢拜我为师?又有何人敢自称天魔传人?再者说,就算传下一人,若是品行不端,反成武林祸害,我岂不是遗祸武林?我一人此生所造杀孽已然百洗不清,难道还要替后人背上个遗祸后世的名头么?”
“那……那你为何要选远哥……”思玉现下心思极乱,连一点头绪也无,只是抹着泪水问到,历亭寒看了一眼宇文远道:“原本老夫也不曾想过找这位哥儿!不过那日雷峰塔下,他所说之话,正是当年我年轻之时,意气风发时候心中所想,他又秉性纯厚,将来必不为祸,我死后岂不是也少些世人唾骂?那一指穿喉,又是杀他义父的仇人,他岂能不报此仇?我将毕生功力传之于他,他虽不能与你那师祖比肩,对付那一指穿喉,只怕已然够了,只要他能大仇得报,便是我大仇得报,我不找他,还能找谁?他乃是苍天可怜我历亭寒,专门留给我复仇之人!”
思玉此时方知历亭寒专程赶来淮阴之意,心中不由大震,看来今日之事,非但是宇文远所中那封穴手法难以解开,就是历亭寒自己,也不肯就此放开这个机缘,张嘴还要说话,就见历亭寒脸色一沉道:“你还不出去守着?十二个时辰之内,任谁都不能进这屋子一步,若是有人进来搅扰,我是已死之人,死不足惜,你这远哥只怕也活不成!”话音一落,在不理思玉,一掌前抵宇文远后心,只片刻功夫,就见宇文远身上一跳,两人头顶都是一丝热气涌出!思玉已知此事再难挽回,也是无可奈何,回身自马背上拿下双戟,也不远去,就坐在那庄院门前呆呆守着!
“这里有人家!”思玉心中牵挂两人,又怕万一历亭寒行功有失,宇文远自也要受牵累,这十二个时辰当真是度日如年,夜中看了几次,见两人都是几度汗透重衣,又几度被内力烘干,知道两人都是在紧要之处,也不敢打扰,只是坐在门前,等到中午之时,算算十二个时辰已然将近,忽听外面一阵马蹄急响,跟着便是人声传来,耳听那说话之人,声音甚熟,心中不由一惊,连忙拿着双戟站起,还未等出门,就见门外人影一闪,一人白布裹住右手,闪进门来,正是在淳于家同着淳于中一起走脱的薛广平,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大呼不好,跟着门外又走进两人,也是认得,那日香案前四个持枪使者,两人被费公明抓回,两人自然是侥幸逃脱,不想竟然在此处一齐现身,这三人进门见了思玉也是一怔,后面立时有转身要逃之意,却是那薛广平眼光犀利,已然看清屋内情形,向着两人眼光一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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