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垂着眉眼，上身收回，半靠在凳子上，长腿随意的敞着，明明是松散慵懒的姿势，偏偏眉眼间的冷凝让人不敢放松半分，手指搭在膝盖上，一个轻微的松动都无端让人心间一颤。

房间开始陷入一片安静之中，已经夜深了，窗户被关的严实，听不见一点风声，更衬的房里的气氛，有一种奇怪的压抑，却又莫名的安宁。

乔盛霆每隔十分钟，会将毛巾重新浸湿一次，直到盆里的水变冷，便再换一盆水。

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眉眼暗敛着，眸底的深色仿佛融进了窗外无边的黑暗里，看不出其他的深意。

一直重复着步骤，直到窗外的夜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起了一层白，大地开始重新苏醒过来，一些属于生命的声音逐渐丰富起来。

乔盛霆放下手里的毛巾，看着迟欢的脸，此刻终于不再泛着病态的潮红。

他靠回凳子，凳子是木质的，硬邦邦的，他的腿有些伸展不开，这样坐了一夜，肌肉已经泛着隐隐的酸意。

伸手拧了拧眉心，他深邃的瞳孔最后扫了一眼迟欢的脸，半阖上眼帘，准备闭目养神休息个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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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欢是在一阵钝痛中睁开的眼。

眼前是白花花的白，和熟悉的双氧水的味道。

从昏沉已久的意识海中清醒过来，她瞬间便意识到了，这是在医院。

只是上一次清醒，好像是在一个石洞里。

山洞里，好像还模糊发生了一些事，只是脑子一顿一顿的，有些想不起来了。

迟欢拧起眉，想要抬起手按下太阳穴，动作牵扯到了胸前的伤口，眉眼顿时皱起来，嘴里忍不住轻了一声。

‘靠。’

剧烈的疼痛让她实在忍不住，在心里低咒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