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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盛霆的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垂眼的目光正对上桌上的那一张协议，抬手将整张纸翻了过去。

他抬头，迟欢就站在门边，面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睁大的眸子里还是流出了几分期待。

也许是今晚久违的又梦见了唐婉婉，现在让他看着这样一双眼睛，心底久久的感觉几分异样的感觉。

乔盛霆眉头轻蹙起，别开了目光，声音几分冷沉：“看他自己的意愿。”

迟欢看着他冷冽的面色，已经不抱有希望了，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心里顿时感到几分惊喜，语气也欢快了几分。

她点点头道：“好的，我知道了，那，晚安。”

她轻声说完，动了动手中的袋子便转身退了出去，如果乔盛霆可以做到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的话，她想她是可以坚持和他一起生活到乐乐康复的那一天的。

书房的门关上，乔盛霆依旧坐在那张黑色皮质的工作椅上。

他将桌子上的纸张一把推远，随后整个人仰靠在了椅背上，他微挑的细眸不再似往常那样锋利的目光，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在某一个瞬间，竟显得几分茫然。

已经很久没有梦到唐婉婉了，他曾经以为总有一天，那段早就被他封藏的时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荡去，没想到再次在梦里想起，现实却告诉他他从未忘记，甚至连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他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乔盛霆的脸上现出几分愤怒，他还这样记着她，这个认知让他久久的不能原谅自己，心底无法平静。

他在梦里越梦见她，醒来时就越痛恨自己，他甚至会像个孩子一样，痛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有一个时光机，穿越到五年前的山庄去亲手撕开唐婉婉伪装的面具，再在一切厄运来临前亲手制止那一切。

他恨唐婉婉，但他更恨他自己，是他亲手造就了这一切，导致现在这幅局面。

乔盛霆咬着牙，仰露出来的脖颈处已经暴起根根青筋，眸底的血丝殷红，他的手掌紧紧的控着办公椅的扶手，指尖早已陷了进去，在黑色的皮质软垫上留下道道清晰的痕迹。

书桌的灯光都仿佛低柔了起来，淡淡的一层笼罩在这个情绪激昂的男人身上，唯恐触到了他内心的逆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