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粗略地看了一下她的剧本初稿,名字倒是起的很浪漫,还特别文艺——《恋之风景》。
讲的是一个叫曼的香港女孩为了寻找去世男友的一幅未完成画中的风景,和一个叫小烈的青岛邮递员的故事,故事很简单却很纯美,些许的忧伤,些许的温暖弥漫在整个故事当中,细腻雅致。
“为什么要把故事放在青岛呢?”
因为女朋友的家就在青岛,而且过年的时候贺新又在那里待了十来天,对这个城市有种天然的亲切感。
李妙雪抿嘴一笑道:“去年我去青岛旅游的时候,宾馆里有一本赠送的旅游书,我在书上看到了一张很小的照片,叫‘登瀛梨雪’,就是一大片梨花绽放象雪一样,特别美!我当时就在构思这个故事了,就想着阿森去世后,未完成的那幅风景画就应该是这样的。”
一股子文艺片导演特有的矫情的味道扑面而来。
虽然贺新从没听说过什么登瀛梨雪,但还是点点头,又问:“我看后面只写到在梨花绽放的地方曼遇到了小烈,但似乎仅仅是遇见而已,并没有说两人到底有没有擦出火花?”
听到这个问题,李妙雪皱起眉头沉吟道:“这个结尾我也正在考虑,感觉要是两人真的擦出点火花,好象太俗套了,但没有什么吧,又显得平淡乏味……嗯,暂时我还没想好。”
“我并没有感觉平淡乏味,倒是有一种意犹未尽,留白,这样其实也挺好。”
关金鹏这时插了一句,显然之前他已经看过这个剧本初稿。
李妙雪点了点头,但没吭声,看起来她至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会为了自己老师或者前辈的意见,轻易改变自己的想法。
贺新倒是挺赞同老关的意见,但他并不是象老关那样从艺术的角度去思考,什么意犹未尽,什么留白的。
而是单单从现实的角度来分析,一个充满文艺范的香港女孩,应该很难跟一个很俗气的青岛小邮递员会产生什么爱情。
如果再现实点,这个小邮递员恐怕只是这个香港女孩在伤感、孤独时的一个玩伴、备胎,甚至是一个解闷的工具而已。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多,分别的时候,李妙雪笑着跟贺新道:“我这部戏可能要到明年春节后才能开机,我这儿先预约了,到时可千万要留出档期给我哟!”
“没问题!”贺新笑了笑道。
这个剧本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不喜欢,但看在老关的面子上,他肯定得答应。
吃饭的地方离贺新住的宾馆很近,之前他和胡君就一路走过来的,胡君还得跟他一起走回去取车。
“军哥,上去坐坐?”到了宾馆门口,贺新邀请道。
“不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胡君摇了摇头,接着笑道:“明天有什么安排?没事的话,我带你出去转转?”
“转转就免了,不过我听说这边手表挺便宜的?”
“怎么,想买劳力士啊?”
“劳力士我哪买得起,就是想看看,如果有合适的,就给女朋友买一块。”贺新忙道。
程好之前有一块西铁城的石英表,也许是坏了,也有可能是嫌档次太低了,反正自从毕业以后就没见女朋友戴过,现在跟他一样,看时间都是用手机的。这次来香港,他就琢磨着给女朋友买一块稍微像样的手表。
“正版的话,其实跟我们那里差不了多少,水货是便宜很多,但一不小心就很容易买到假货。这样吧,明天你起床后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接你,去铜锣湾看看,那里的钟表行有很多,都是老字号。”胡君道。
“哟,那太好了,谢谢军哥!”贺新忙笑呵呵道。
“跟我你还客气什么!”胡君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脸上明显露出羡慕之色道:“不得不说,你小子运气真好!”
去年金马奖的失利一直是胡君的一个心结,以至于十几年后他在接受鲁鱼访谈,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还直言他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心里都不能接受。
何况这次他来香港的发展并不顺利,而刚才他却亲眼目睹了第一次来香港的贺新被导演趋之若鹜,心里充满了羡慕,甚至是妒忌。
“哈哈!我就说我的运气一向都不错吧,有的时候不服还真的不行!”贺新一脸嘚瑟的笑道。
其实他多少了解一点胡君此刻的心情,如果一副感同身受,刻意说些安慰的话,反而显得很虚伪,倒不如索性直白一点。
接着,他又故作神秘道:“不过,这次我有预感,军哥,你肯定有戏!”
“靠!上次金马奖的时候,你小子也这么说,但结果呢?还不是你小子拿了奖啊!”
胡君看着他一副嘚瑟样子就生气,居然又要装神弄鬼,心里就更不爽了。
不过不爽管不爽,但刚才心里生出的那点小疙瘩却瞬间没有了。他知道这事也怪不到贺新的头上,纯属是自己时运不济。
这次他还真不敢抱什么希望,除了眼前这个金马影帝,对手中更是多了上次不能入围的周星弛,竞争更加激烈了。
而且这又是在人家的主场,作为金像奖的风向标,这次金紫荆奖的入围名单一经公布,香港的媒体就早已纷纷预测周星弛和他的《少林足球》是此次金紫荆奖的最大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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