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羽的鄙视跟不屑，不加任何掩饰，就这么直晃晃的表达了出来。

事已至此，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沈仲康摇摇晃晃得站起身来，像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元气，他最近几年，身子倒得格外快。

此刻，他好像又苍老了几岁。

“行，那就让给那些贵人坐吧。”

他的语气中满是疲惫，江雯君跟沈素言看着，顿时有些不忍。

“爷爷，咱们就坐这儿……”

江雯君出声劝道，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沈青羽在那边夸张的说。

“雯君丫头，你可别说这样的话，我也是按照我爷爷的意思来办事，再说了，这横竖就是吃个，哪个位置不能坐？你别让我为难啊。”

“你这个人……”

江雯君还想跟他争辩一下，但是沈仲康已经放弃了。

他都这把年纪了，风风雨雨都见过，哪里还在意什么主次之争。

“好了，今天年会，大家都和气点。”

沈仲康摆了摆手，江雯君赶紧上前扶住了他。

“雯君丫头，我们换个地方坐吧，都是一样的。”

沈素言看着自己父亲这失魂落魄的模样，只能够叹气。

至于江雯君，她现在不仅难受，还有些愧疚。

要是她也是个男人就好了，这样就能跟陆征一样去参军，获取功名荣誉，来保护自己的家人。

可是眼下，她没有一点儿办法。

在沈青羽的嘲笑跟轻视中，他们只能够忍气吞声的换位置。

结果——

陆征忽然坐在了主桌上，很认真的问。

“爷爷，我们为什么要换地方，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看着陆征这有些无赖的样子，沈青羽顿时火冒三丈。

“陆征，你可别在今天胡闹啊，给你个台阶，你就赶紧下吧！”

“要是我不下呢？”

陆征淡然的说道，一挑眉，看向沈青羽。

“你刚刚不是也说了，就吃个饭，坐哪儿都行，那就让那些贵人随便坐吧，毕竟这位置，也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他这一番话，把沈青羽都给气笑了。

只见沈青羽满脸鄙夷的看向陆征，随后说。

“陆征，你是不是不太清楚自己的身份？”

“是，三叔公从前还能坐主桌，那是因为江苍生还在，现在江苍生不在了，你们这几个都靠我们救济过日子，还想要从前那样的待遇？”

“知不知道什么叫拔了毛的凤凰，你们现在，就连野鸡也不如！”

“我就坦白了跟你们说吧，江苍生已经死了，你们没有他的庇护，就只是一群废物！三叔公自然也没资格坐主桌！”

沈青羽说得格外激动，怒气冲天的模样，活像个红脸公鸡。

他今天看见陆征，也是打算新仇旧恨一起算的。

而沈素言这样温柔的性格，在听到沈青羽如此辱骂自己父亲的时候，一下就怒了。

她高声骂道。

“沈青羽，这些话你也能说出口？再如何，这都是你三叔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