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蕴听罢，立即坐直身子，将自己从离家去海州到如今归家的一路见闻细细说与李月琴听了，却独独省略了她在途中遇到胤沧、漾、棠玥、净世、梓毓、负屃等妖魔的事情。“祖母，你信这世间有妖魔鬼怪存在吗？”

李月琴含笑道：“你瑾彩表姊既然能够遇到神仙，那这世间自然就会有妖魔鬼怪存在。不过我认为，这世间最能生出妖魔鬼怪的应该是人的那颗心。”

薛蕴点头道：“我也同意祖母的说法。”

李月琴闻言，笑问：“看样子，长冰对此次远行颇有心得啊！”

“祖母，我觉得那些妖魔鬼怪其实跟人是一样的。开始见到他们的确会被吓到，但是多见几次就没那么害怕了，而且在他们之中也分好坏。有些妖魔鬼怪生得绝美，心肠却不好；有些妖魔鬼怪生得不美，可心肠很好；还有一些妖魔鬼怪，既生得美，心肠也好；有些妖魔鬼怪则生得不美，心肠也不好。”薛蕴凝视李月琴缓声道。

“说得很好。”李月琴微微颔首，道：“看来，你出去一番回来，连看问题都全面起来了。”

薛蕴笑道：“多亏了祖母平日教导有方。”

“你这丫头，也学会拍祖母的马屁了……咳咳……咳……”李月琴听完，当即大笑起来，不料因笑得太猛烈，竟大声咳嗽起来。

薛蕴见状，赶紧拿出自己的绢帕递给李月琴。李月琴未推辞，当即将绢帕捂在口上。

坍娘与月牙同立在十步之遥的屋檐下，突然听见李月琴咳嗽，不免惊得脸色煞白的跑了过来，替李月琴抚顺胸口。“月牙，去端杯温水来。”

月牙紧跟坍娘其后，听闻坍娘吩咐，连忙转身去屋中盛了杯温水递给坍娘。

坍娘见李月琴咳毕，忙将李月琴手中的绢帕接过，正欲塞入自己怀中，却被薛蕴一把夺了过去，不由大惊失色，差点将杯子里的温水泼洒出来。

薛蕴原本是不知李月琴咳嗽咳出了血来，只是觉察坍娘的举动有些鬼祟。薛蕴夺过她递给李月琴的那张绢帕展开一看后，顿时满眸震惊，只见那张绢帕上尽是团团血迹。“祖母，这是……”

李月琴见薛蕴发现了自己的呕血之症，遂轻轻拍了拍坍娘的手背以示安慰，抬眼看向薛蕴，道：“小病，不碍事。”

坍娘听了李月琴之言，不觉微蹙眉头。

薛蕴见坍娘蹙眉，便知李月琴定是为了宽慰她才如此言语，遂道：“祖母，这种情况多长时间了？”

李月琴侧目看了看略显急切的坍娘，笑道：“不过数月时间。”

“数月？”薛蕴一惊，拿眼看定坍娘，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坍娘被薛蕴狠盯，不由打了个哆嗦。长冰小娘子向来温婉，难得见她如此过，看来是真心急了！“回禀长冰小娘子，老大人这症状已经犯了有数月之久。准确来说，自老大人到了寺里，就开始了。”

“莫不是水食有问题？”薛蕴紧问。

坍娘摇头道：“请了大夫来瞧，只说是思虑过甚引起的胸闷发呕。”

“怎么可能？都呕血了，哪里只是单纯思虑过甚引起的胸闷发呕之症？你应该是请到了那些游方骗子。”薛蕴满脸急切，看向李月琴道：“祖母，我要将此事告知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