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可不能乱说话啊，长冰。”淮素提醒道：“虽然你是三殿下送来的人，也是咱教习去接的，但咱教习对你是十分不满意的。”

长冰摸了摸额际，尬笑道：“是的，我看出来了。可我不太明白，三殿下为何要送我来此学礼仪呢？”

淮素笑道：“可能是三殿下想留你在身边使唤，又或者是三殿下想将你送到其他贵人身边。”

“送给其他人？”长冰微惊。她怎么没想到这点？问题是，厘徵玦到底想将自己送给谁呢？

淮素见长冰满脸迷茫，笑着安慰道：“长冰，我听三殿下悄悄跟教习说，要教授你以公主礼呢！”

“呃？什么意思？”长冰继续懵然。什么鬼？她本来就是公主好吧！若不是当初姨母叮嘱她不要说唯恐会惹乱子，否则她怎会将自己的身世憋忍到现在？

“就是说，长冰你今后伺候的人恐怕是陛下啊！”淮素笑道。

“陛下？你说国君？”长冰问。

“也不一定。”淮素道：“万一是异域的首领、王之类的也有可能。”

长冰听罢，心中微怔。倘若他将我送出夏国，会不会解了我的七窍牵机丸的毒？他要掌控我，想必不会吧！哎！怎么办呢？还有姨母的仇，她一定会报的。

“长冰，发什么愣呢？”淮素摇了摇长冰的手臂，道：“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学习礼仪是很苦的，何况是教习亲自教你。”

“啊？”长冰大惊，拿眼看向淮素道：“你说赵教习？”

淮素点头道：“对啊。”

“我……”可以不学吗？长冰忆起幼时在祖父熙照身边时，何曾学过什么恼人的礼仪？“可以要求换人吗？”

“不可以。”淮素道：“长冰，能够得到赵教习亲自教授的还没几个呢！你是其中一个，其他的都是嫔妃公主。”

看起来，她还是万般幸运了！长冰苦笑道。

果真，在晚些时候赵小楠来了，还带了三四个上年纪的嬷嬷。这些嬷嬷冷色冷眼，不言不语，面相看起来略显凶恶。长冰自在李雨莲身边长大以来，何时见过这样的妇人？心中不免打起退堂鼓来，思量着如何逃跑。

赵小楠见长冰沉默不语，当即冷声道：“我给你说，你就别瞎琢磨溜掉之事了。这归仪殿，至今还没有谁成功的逃出去过！你若是不信，大可试一试。”

长冰闻言，微微一惊。这赵教习是能读懂人心吗？“不不不，不会的，教习。”

赵小楠轻笑道：“三殿下曾交代过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所以我今日才会多带了几个嬷嬷过来照看你。你若是学礼不成，休想离开这归仪殿半步。”

长冰忙道：“那教习你的意思是，我只要乖乖把你所教的礼仪都学会，我就可以离开对吗？”

“这是自然。”赵小楠颔首道：“还有，学乐舞。”

“乐舞？我为何还要学乐舞？”长冰气恼道。

“三殿下看好你。”赵小楠轻笑，神色中夹杂着几分讥诮，道：“毕竟，你与他人不同。”

“不同，我哪里不同了？我跟她们太同了。”长冰赶紧指了指门外的那群女子，急道：“教习，我就跟她们一起学吧！”

“不可。”赵小楠缓声道：“既是三殿下交代的事情，我必要亲力亲为方才不负三殿下重托。”

长冰听罢，心中如坠冰窖。

赵小楠见长冰满脸沮丧，不免笑了笑，对三四个嬷嬷道：“伺候长冰小娘子洗浴，教习她洗浴之礼。”

三四个嬷嬷立刻应了声“是”，拽着长冰朝浴池方向行去。赵小楠则在淮素的陪同下不紧不慢的跟在后方。

入了浴池，嬷嬷们开始七手八脚的解长冰的衣裳，吓得长冰左躲右闪。

“娘子啊，你怕啥呀？以后你终要这样伺候贵人的。”

“就是呀，快点将手拿开些。”

“以后呀，你会感激咱们的，咱们这是提前教你入道。”

“小娘子，松手松手，锦带都被你拽坏了。”

……

嬷嬷们七嘴八舌、七手八脚的忙活着，最后将长冰剥了个精光扔进浴桶里。长冰哪里见过自己沐浴还被如此多人围观的情况，早羞得面红耳赤，恨不得拿着棍子将这群妇人们赶出去。

赵小楠见长冰脸色酡红，肌肤也呈现白里透红，满意的颔首道：“这肤色倒是极好了，只是这入浴的姿态实在太丑了些。重新来过。”

“呃？”长冰瞬间大囧。我的娘嘞，一定要这样吗？我光着身子，让你们围观？“可不可以给我一件纱衣啊？”

“哈哈哈，这小娘子害臊了！”一个嬷嬷大笑起来，其余的嬷嬷也跟着笑起来，氛围顿时缓和不少。

赵小楠见长冰如此羞涩，唇边顿时浮起笑意，道：“你这副害羞姿态拿捏得恰到好处！桂嬷嬷，给她一件纱衣。”

拿捏？我的天！害羞难道不是女子的本能吗？任谁被这样围观还能不羞窘？我才服她呢！长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接过嬷嬷递来的纱衣，从浴桶里出来后赶紧披上。

赵小楠将披上纱衣的长冰打量一番后，点头道：“这样倒是更有风情些。来，重新走一遍。”

我嘞个去！长冰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但，很快她就败在赵小楠和一帮嬷嬷的折腾下，原本的羞窘早被一遍又一遍的练习甩在爪哇岛了。最后，长冰的澡是没有洗成，披着纱衣在风里走了百十遍，终于让赵小楠及一众嬷嬷满意了。她回到房中，裹着薄被打了好几个喷嚏。

淮素赶紧倒了杯茶水递给长冰，关切道：“是不是着凉了？”

长冰没好气道：“你说说，光着身子能不着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