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是二三百。”
“二三百?东家,我提议杀一波。”卫丰三十骑人马,皆是面容萧冷。
比起林匪狗夫,他们这些人,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什么阵仗没见过。
徐牧回了头,那百余个的山猎弓手,虽然脸色还有些犹豫,但已然是各自摘下了弓,只等着命令,便立即行射杀之举。
“小东家,并非是林匪,是溃军!当阳郡的溃军!”又是一骑武行急急赶回,撕着嗓子大喊,约莫是喊哑了。
“停马!”徐牧脸色清冷。雪道难行,再加上马车上的村人太多,几乎是跑不过的。
若是这些溃军敢横,那便只能按着卫丰说的,去杀一波了。
而且,徐牧也想看看,新收拢的这百余个山猎,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近了!这些溃军近了!”
“尔等,去伏林!”徐牧回喊了句,百余多的山猎弓手,立即跃下了马车,跑入雪道侧边,光秃秃的老林子里。
卫丰取下长刀,打了一声呼啸,三十骑的人影,迅速迂回奔袭。
十几个武行一边抹着冷汗,一边退回了车队旁边。
马车上的村人们,都自觉地避了身子,即便还哆嗦不已,却都是不敢起身张望。
抽了剑,徐牧眼色凝重,胯下的风将军,鼻口也吐出浓浓的白雾,只等徐牧一声令下,便扬起马蹄冲杀。
杂乱的脚步声,骤然传入耳朵。
对面光秃秃的林子里,正如探查的武行所讲,至少有二三百的溃军,穿着参差不齐的袍甲,大多人的手上,还只拿着棍棒一类的武器。
说实话,对于造反的这些人,徐牧并无反感。左右大纪都烂透了,总该有给予最后一击的人出现。
但不管是官军还是义军,不让他活的,他自然也不会手软。
“东家,他们怎的在吵?”
徐牧怔了怔,再度抬头看去。发现一个全身是伤的中年人,正被人绑得严严实实,不断推搡打骂。
隐隐的,徐牧还听得清骂人的话儿。
“便是你这个坏种,教我等来谋反!如今可好,城破了,我等都没活路了!”
“你不过一教书先生,偏要讲自个是谋士,你谋的什么!连官军都打不退!老子皇帝没当两天,便无了!”
那中年人一言不发,只知面色清冷,沉默地往前挪着脚步。
……
徐牧听得一脸恍然。
大抵是明白了,那位中年人,应当便是传言里的私塾先生,教几个种佃田的庄稼汉聚众谋反,占了当阳郡。
却不想没几天的时间,便被官军攻破了。
还当了皇帝?
徐牧吁出一口气,这就好比一个穷了半辈的人,突然间发了横财,定然忍不住露富,忍不住要发泄一番。
“东家,他们来了。”
二三百的溃军,此时也走到了雪道旁边。
为首的一位络腮胡大汉,穿着不伦不类的华袍,华袍上,绣着一条粗糙不已的金龙。
他咽了咽喉头,好让自己讲话的声音,显得正字圆腔一些。
“朕、朕乃大顺皇帝,命尔等献马献粮,若有年方二八的女子,可纳为皇妃。”
“入怔了。”徐牧抽出长剑,面色发冷。
在他的身后,百余名的山猎,也纷纷抬起了手里的老木弓。咬着牙的武行们,也握紧了手里的铁棍。
卫丰带着三十骑的人影,已然形成了双翼之阵,马蹄沉沉,准备冲杀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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