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九心下一痛，迎着老人殷切的目光咬牙站了起来，被冰冷的湖水刺的生疼的双手紧紧地抱着骨灰盒，一点点朝西门家的众人走过去。

刚刚在湖水里抽筋的腿还没有好，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却格外的坚定。

头发贴在脸上，不知道是湖水还是泪水满脸都是。

此刻的安小九，狼狈极了。

“嘭！”

安小九对着卫国太夫人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将骨灰盒抬起，咬牙哽咽着说道：“这是西门赞和……西门如意。”

“赞哥，如意……”卫国太夫人觉得身上的血仿佛一时间全都朝着脑袋涌了过去，头重脚轻之下差点摔倒。

“奶奶……”

“祖母……”

“太夫人……”

“叫什么叫，我还没死！”卫国太夫人吼了几声，稳住了身子后，眼光如最锋利的刀，看着跪在地上的安小九，咬牙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被抓去采石场做苦力，在那里遇到了西门赞。在我被毒打的时候，是……是西门赞救了我。他说……”安小九吸了吸鼻子，忍住哽咽，“他说虽然他不认识我，但是他觉得我长得像他妹妹，而他妹妹……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妹妹被侮辱至死却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在看到我被毒打的时候，把我当成了他妹妹，他救了我，可是……”

安小九闭上眼睛，仿佛那样眼泪就不会流出来一样，“可是他却死了。临死前，他将这半个铜钱给了我，让我带着他和他妹妹的骨灰……回家。”

全场一片寂静，唯有时不时地抽噎声，痛苦声。

安小九将骨灰盒放下，双手拿着那半个铜钱，深深地叩首：“我很抱歉，如果不是我，也许西门赞能熬到回家。可是，可是我却连带他回家的承诺都没有做到，他和西门如意的骨灰……都撒在了这片湖水中。”

“砰！”

一个头，用力的磕下。

安小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砰！”

“砰！”

“小九！”陆离再也看不下去了，止住安小九继续磕头的动作，可是饶是如此，安小九的额头已经鲜血淋漓了，可见刚刚安小九用了多大的力气。

“小九，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你的错。”陆离不断地安慰着怀中已经哭到抽搐的姑娘。

安小九哭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是没了，都没有了，我答应过他，带他回家的，我答应过他的……”

“晋王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卫国太夫人虽然早就有所准备，两个孩子失踪了大半年了，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当他们真的迎来了孩子的骨灰时，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明明，明明……

陆离抬头解释道：“我察觉到琼州城府府尹杜之恒私自开采银矿，追查的时候，连累了小九，那些追杀我的人便将小九带去采石场，想利用小九作诱饵引我上钩。小九是在采石场遇到西门赞的，那个时候西门如意已经……所以我也不知道为何他们兄妹会在采石场。”

至于为何西门兄妹会出现在采石场，卫国公府会查下去的。

“至于骨灰……”

西门域铁青着脸站了出来，对着躲在曲夫人身后的曲悠然怒目而视：“骨灰的事，曲小姐曲夫人难道不应该给我卫国公府一个交代么？”

他可是亲眼看到曲悠然将骨灰盒踢到湖水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