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氏嘴里和贾环说话,眼睛却望着贾琮细细打量,又问贾环道:“这位少爷是谁?生得如此好,明珠美玉似的,我怎么没见过?”
贾琮听尤氏问起他,忙规规矩矩边行礼边回答道:“珍嫂子好,嫂子没见过我,我是东府里的贾琮。”
尤氏一听,当下便吃了一惊,忙又细细看了贾琮两眼,这才欢然道:“原来是你啊,我年前见过你一面,谁知这半年不见琮兄弟就这般出息了,嫂子眼拙,竟然没认出来……”
当下三人又寒暄几句,尤氏便问二人道:“你们两个不在前边热闹,怎么跑到这后院儿来了?”
贾环便接口道:“前面人太多了,吵得我脑仁儿疼呢,我这不是就领着琮兄弟来看看新郎官儿,贾芸呢,他去哪儿啦?”
尤氏听了便笑道:“可是,前面吵嚷得人头疼,哪儿有这里安安静静的倒是好,芸儿怕不是还在他院子里头呢,你们去找他去吧。”
贾环早就腻了,巴不得一声,领着贾琮就跑。贾琮忙又和尤氏话别,尤氏笑眯眯和他说了句客套话,这才领着丫鬟去了。
贾环这里早就不耐烦了,低声儿不住抱怨贾琮:“你和她一直说个什么劲儿,你以为她是咱们府里贾琏他媳妇儿呢?她不过就是个摆设罢了,你倒肯对她上心!”
贾琮听了笑笑不语,随着贾环又快步穿过一座假山,绕过一汪池塘,这才到了贾芸的住处。
只见眼前是不大一座院落,院子当中是好大一个花坛,此时花坛内各色奇异花草争奇斗艳,好看得紧,又香气扑鼻。
只是这时候贾芸院子里却静悄悄毫无动静,竟然好像没有人一般。
二人不由得惊讶,贾环便先自言自语道:“怎么,难道是咱们两个来晚了,芸哥儿已经收拾好走了不成?”
贾琮便道:“不能吧,方才珍大嫂子不是说他还在院子里么?”
贾环听了,不由得皱眉道:“我说聪哥儿,你老实得未免过头了些!你就信那些娼妇的话,这两府里哪儿有个好人?她瞧不起咱们这些个庶出的,怎么肯和咱们说实话,你倒相信她呢!”
贾琮摇头道:“我瞧她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儿。况且,咱们来都来了,不如进去找找,要是芸哥儿当真不在再说。”
贾环听了便冷哼道:“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非得吃了亏才肯信我的话。”
贾琮知道他这是自卑的毛病又犯了,只得无可奈何笑道:“管她呢,先找找看。”
说罢,贾琮自行便先向正屋里走去。等二人掀帘子进去,只见正屋里鸦鹊无声,一个人影儿都不见。
贾环在一边未免又冷笑连连:“我早和你说了,那娼妇是骗咱们两个,你偏不肯信,现在又怎么说?”
贾琮不语,看了看正屋里摆设奢华,纤尘不染,不像是有人住的模样,当下也不搭理贾环,扭头出了屋就往偏房走去。
贾环也只得一路跟着,嘴里兀自唠叨不休,一时骂尤氏瞧不起人、欺骗他,一时又抱怨贾琮不肯相信他。
贾琮也不理会,自顾自走到偏房,刚要掀帘子进去,猛然就听人长叹一声道:“我什么都做不得主,这媳妇儿反正是他看上的,叫他娶就是了,我不稀罕,我也看不上那下作的娼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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