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外,平儿更是吓得一口大气不敢出。贾琮这个惹事儿精见邢夫人没完没了的闹,又心疼平儿,急忙拉着她的手臂低声央求:“母亲,母亲莫气了。都是孩儿的错,都怪孩儿出身下贱又不争气,叫人家看不上,这才连累了母亲。如今大嫂因为我连母亲也冲撞了,孩儿这就回去面壁自省,再也不敢随意出东府的门了,省的人家看我们母子不上,到时候我死也不知是怎么死的……”
王熙凤听了这番话,气得眼泪长流,一口老血就喷了出来。
邢夫人听了却一把搂住贾琮,大声喝骂道:“我儿放心,以后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要是有哪个狗眼看人低的下贱东西再敢欺负你,娘就跟她拼了这条老命!”
王熙凤听了这喝骂声,知道是邢夫人专门骂给自己听的,顿时又是一口老血:妈蛋,日后连这小兔崽子都不能随意打骂了……
贾琮心里暗暗赞叹邢夫人厉害,一面忙又拉扯着她手臂央求:“母亲,咱们这就回去吧,我看见这些个人就害怕……”
贾环:“害怕?……不要脸之至!”
邢夫人:“……儿啊,你这是害怕?”
王熙凤,再次气到吐血。
贾琮央求不断,邢夫人也不是笨人,忙就借坡下驴,冷笑了数声,这才搂定贾琮,母子二人回头走了。
从她二人的背影来看,还当真是一副母慈子孝、孤儿寡母的凄凄惨惨戚戚的动人景色。
贾环见人家母子走了,他站在当地发了半天傻,这才醒悟过来,忙也起身追上去了。
平儿却直伏在地上,等到二人走得看不见了,这才敢起身去探视王熙凤。可谁知她这一番惊吓当真是非同小可,两条腿软得直是个打战,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一众婆子见了忙就过来扶起了平儿,这才搀着来至王熙凤的轿子前。有人急忙就打开了轿帘子,等众人抬眼往轿子里一看,顿时吓得直吐冷气:
却见王熙凤双目圆整,脸上都是眼泪,胸前好大一滩血迹。
这可把大家都吓得魂飞天外,有人忙就伸手过来试探她的鼻息。手还未探到,却听王熙凤一声爆喝:“拿开你的狗爪子,老娘还没死呐!”
这一声吓得众人又是一颤,随即却又俱是大喜,忙纷纷慰问:“二奶奶,您如今感觉如何,可要紧不要紧?”
王熙凤不答众人的话,抬手抹了一把眼泪,又胡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恶狠狠瞪着众人道:“这一次老娘倒栽在这小兔崽子手里!来日方才,咱们走着瞧!”
说罢,她又冷冷盯着众人吩咐道:“今日的事情,谁敢多一句嘴,要是叫老太太和太太知道了,我灭她满门!”
众人登时又吓得一抖:这贾府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狠,真心吓死个人!
众人正唯唯诺诺答应之际,却听王熙凤又是一声爆喝:“起轿,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快起轿,你们看老娘出丑还没看够?!”
众人一听慌忙放下了轿帘子,抬起凤姐儿飞一般就往西府去了。
一路上,众人只听二奶奶王熙凤在轿子里咬牙切齿发脾气,乱骂贾琮不休,发誓日后非要把这小子挫骨扬灰不可。
众人也不敢搭腔,心里却都在暗想:奶奶,二奶奶,您可是省点儿劲儿吧,您以为我们不知道呢,您折在那小东西手里可不是头一次了吧,这都第三回了!
要我们说,大家还是相安无事的好。您非要和他斗,一次比一次吃的亏大,您怎么就是不长点儿心呢,我的二奶奶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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