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自来就与贾琮交好,且贾琮活得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没少接济那小子。且她每每冷眼旁观,也能看出二人情谊深厚。若是叫平儿去投靠他,那是再也稳妥不过的。
想到这里,凤姐儿当即便换了一副脸色,亲自下地搀扶了平儿起来,一面又忙满怀歉意嗔怪道:“你这丫头就是个最会熬人的,平日里咱们两人是如何好来着?如今我不过是心里不爽快,呵斥了你两句,你就当真又是下跪又是磕头的,你叫我心里可有多难过?”
平儿不妨王熙凤竟然忽然之间就变了脸,一时就有些个不知所措,忙就擦泪道:“奶奶心里不痛快,我怎么会不知道?若是平日我也不会如此……”
王熙凤也不等她说完,忙就弯腰亲生帮她扑打身上的灰尘,又扶着她就要坐下。平儿这下更是惊疑不定,也不知凤姐儿此举到底是为了什么,忙就去拉她道:“奶奶,我自己来,你快坐,看一会子再头晕……”
王熙凤并不理会,依旧是把平儿身上的土拍打干净了,这才死活叫平儿坐了。平儿摸不透这位二奶奶这是要做甚么,也不敢问,只得半坐了,只瞧着她不吭气。
王熙凤一套戏做足了,这才也坐在平儿对面,未说话先就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平丫头,我知道你心里的苦说不出,咱们二人打小儿就吃在一处、睡在一处,虽说我平日里不肯说,可你的心思我都明白。如今贾琮这小子带着林姑娘搬出去住了,你是因为这个才心里不痛快吧?”
平儿听了凤姐儿这一番话忍不住又是心里一阵巨疼,扯得她弯腰蹙眉,半天才喘上来这口气。她万分不想承认,可这番忍不住的痛楚又怎么能瞒得住精明的二奶奶?
当下平儿认也不想不认又不能,只能垂头不语,眼泪不知道何时已经模糊了双眼。
王熙凤见了平儿这情形,心里忍不住叹息:瞧这丫头这样子,难不成还真对贾琮那小子动了真情不成?
可这丫头又不傻,她怎么就能对贾琮动了真心?且不说二人般配不般配,平儿是贾琏的通房大丫头,连个侍妾都不是,她怎么能和贾琮在一处去?
再说贾琮,那小子胆子也太大胆了些个,连亲哥哥房里的人也敢勾引,还当真是贾府的风气!
原来王熙凤又没对谁动过真心,就和贾琏成了夫妻,那也不过是因为到了婚娶的年龄,又和贾琏门当户对,因此便嫁了过来,二人一起搭伙过日子罢了,世人皆是如此,她可也没觉出有什么不妥。
因此,她一见平儿为了贾琮如此伤痛,心里很是奇怪,甚至都起了龌蹉的念头,还以为这两个人已经偷偷摸摸成了好事儿。
可如今也不是追究这些事情的时候,只见她满脸温柔,一把握住了平儿的手轻声抚慰道:“好平儿,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心里有贾琮,一直也忘不了他,只想和他在一处,可是不是?”
平儿猛然间被王熙凤说破了心事,当下把她吓得浑身冰凉,忙就失口叫道:“没有,哪儿有这种事儿,奶奶可不敢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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