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被谢鄞贺拧下来了??
谢鄞贺没有注意到奕优的震惊,他正笑眯眯地蹲在风异面前,提着后者的脑袋看自己手上的那份协约。
在感受到自己头皮上的痛楚,风异积攒起来的感动瞬间没了,他抓握住谢鄞贺的手腕,努力地想把自己的头发从谢鄞贺的手里解救出来。
眼前人的白发肆意亮眼,嘴角带笑,看上去脾气好好的样子——只有他自己知道,眼前人下手极重,稍不注意就能把自己的头皮整块撕下来。
风异痛得眼泪鼻涕乱流,他挣扎不动,最后还是谢鄞贺自己嫌弃巴巴地松开手,反手抓着他的手按了上去。
白纸黑字的协约上瞬间多了一抹刺目的鲜红。
风异在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他的手印就已经完完整整地被盖在协约上。
谢鄞贺瞥了一眼,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任由协约随风自散。
风异忍住疼痛,不甘地瞪视着谢鄞贺:“你对我干了什么?”
谢鄞贺对他的恼怒不以为意,只是笑盈盈地看着他:“让你签个好东西,让你能成功再活个五十年。”
风异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依旧无力地跌坐在地上。
他太累了,几天几夜的追杀,腿上被撕咬出来的大洞,身无一物旁身……一切的一切都是在证明如果刚才没有谢鄞贺这个人,他是会死的。
很可悲的,他在愤怒的情绪里居然找到了一丝感激。
风异突然平静下来,他抬头去询问谢鄞贺:“代价是什么?”
谢鄞贺颇为意外地挑眉:“哟,不错,居然知道还有代价?”
风异敛眸,没去反驳他语句里的调侃。
谢鄞贺也没多为难他,沉吟片刻便开了口:“我们研究所负责保从你开始,风家嫡系传三代不灭,而代价就是,你在未来的某一天交出自己的灵魂,作为世界的养料。”
“我想你应该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作为族长的父亲和被当做继承人的哥哥在这场战争已经死了,而你只有二十岁,下面还有一个妹妹。我看资料上她只有五岁,以你现在的能力根本护不住她,”谢鄞贺的嘴角微微勾起,他的言语里略带嘲讽,“你也不想她年纪轻轻就被送到别人的床上做禁脔吧?”
风异猛地看向他,双目猩红,就像一头发怒的困兽。
“你这么看我也没什么用,”谢鄞贺混不在意,“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别说是年轻女性,幼童我也见过不少,像是你妹妹的那种孩子,又小又漂亮,在那帮人里很吃香的。你根本保护不住她,与其看着她受苦……要不还是把她杀了?”
风异的目光分外倔强:“我们已经签订协约了!”
谢鄞贺歪头,耸了耸肩:“协约照样可以撕。”
风异哑口无言,神情也有些讷讷,好半天他才开口说话:“……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保护好我妹妹的!”
谢鄞贺定定地看着风异。
风异也同样以固执地表情回望于他。
半晌,谢鄞贺松了口,他站起来,微微抬起下巴,示意风异看身后:路在那里,你自己走吧。”
原本密密麻麻的树根、苔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散开了,只剩下一条林荫小道,前方有光,慢慢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风异闻言努力地爬了起来,他跌跌撞撞地转身往前走,许久之后才回头看了一眼。
那里已经没有人了,耳边也只有风声和鸟啼,再看前方——没有光。
……
奕优看着风异消失在眼前,她终于有空问谢鄞贺问题了:“你干嘛这么吓他?协约可不是白纸,可以随便撕毁。”
谢鄞贺也收回目光,他抬腿往回走,边走边回答奕优的问题:“他太天真了。”
我在他身上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后半句话被谢鄞贺咽进肚子里,他开始漫不经心地往前走,时不时放慢速度等等奕优。
奕优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她摸了摸下巴,换了个话题:“嗯……问题: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喜欢……嗯……女童?”
她好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瞪大眼睛:“你该不会被人送过吧?!”
她之前就听说谢鄞贺没来研究所之前是一个帝国的少将,权力还挺高?这种事情还真有可能发生。
谢鄞贺面色复杂,他抬手敲了奕优一个爆栗,在后者的怒目而视中叹了一口气:“孩子和女性不是玩具,不说别的,最起码在我眼前是不可能发生这种事情的。”
奕优捂着额头,她哼唧了一声:“算你还是个人!”
说完,她先跑跑跳跳地走了。
谢鄞贺失笑,抬腿跟了上去。
等两个人回到废墟处,唐渊已经起来,坐在那里烤火了。
他身上穿着一身红衣,是件古装,也不知道从哪里扒拉出来的,看上去还挺华贵,身上的配饰非常齐全,腰间还别了块花纹繁复的玉佩,上面雕了条栩栩如生的龙,更离谱的是他的左手拇指上带了块玉扳指。
谢鄞贺顿时就开口了:“老板?你哪来的这件衣服?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唐渊闻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眉去翻检已经烧成黑灰的木炭,看上去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谢鄞贺得不到回应,也不在意,他找了个临近唐渊的位置坐下,然后清了清嗓子:“咳,风异的协约我和奕优签了,老板夸我!”
唐渊的眸子动了动,然后把目光落在兴高采烈的奕优身上,他迟疑片刻,然后说出口:“优优很棒。”
谢鄞贺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他掰过唐渊的脸,问得咬牙切齿:“老板!我呢?”
唐渊下意识用舌尖抵了抵口腔的一侧,然后沉默。
谢鄞贺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最后对着他怒目而视:“你绝对是故意的!”
“噗嗤——哈哈哈哈哈哈哈……”
奕优实在没忍住,她捧腹大笑:“谁叫你骂渊哥人模狗样的!哈哈哈哈哈……不照顾病人情绪,被讨厌了也是你活该!”
谢鄞贺一副受伤的样子,好半天才委屈巴巴地哼了一声。
唐渊看看他,伸手在袖口里掏巴了半天,然后摸了块奶糖出来,拨开塞进谢鄞贺嘴里。
他看了看笑得可开心的奕优,又慢慢悠悠地掏出了一把奶糖:“吃吗?”
奕优愣了一下,然后抿着唇,伸手接过了那一捧糖。
“嗯……所以说?吃完糖,我们就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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