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五月,天气就格外闷热,太阳炙烤着大地,一望无际的农田里,到处是戴着草帽的农户,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浸透,有经验丰富的老农推测,天气这般闷热,应当是要下大雨了,所以农户们都忙着抢收,争取在大雨来临之前把粮食都收回去。
可一直到六月,天气越来越热,秦州境内滴雨未下,就连以往暴涨的黄河今年都十分温顺,怀泽心里咯噔一声,怕是上游也没怎么下雨。
这下明眼人都瞧出问题来了,怀泽赶紧让各家开始储水,照目前的情况下去,不出一个月,别说庄稼,人能不能活下去都另说。
秋收的庄稼到现在还没发芽,百姓不分日夜地挑水浇灌,可也于事无补,到七月上旬,雨还是一滴没下,怀泽赶紧让百姓停止浇灌,把水节约下来,秋收的庄稼怕是无望了,先把人的命保住才是关键。
幸好如今百姓不只种田这一个收入来源,窝在家里的百姓便忙着编织毡毯,毕竟购买毡毯的大多是大户人家,即便干旱对他们也没太大影响,编织毡毯目前对于农户们来讲,也算是一项稳定的工作。
怀泽紧急让户房把各县和州衙里的存粮盘了一遍,幸好去年两季和今年夏收的收成还不错,节省节省支撑到明年秋收没太大问题。
而且因着甘薯的产量着实大,农户家中也有了不少存粮,农户们渐渐摸索出了甘薯的存放方式,手里有了粮食,这次旱灾来临的时候,明显心里安定多了。
各地受灾的奏章陆续送到京城,这回北方不少府县都受到了影响,不过因着甘薯的缘故,受灾情况明显轻了不少。
进到八月,还是滴雨未下,今年的秋收眼见着已经没了希望,百姓窝在家里,编织毡毯之余,期盼着老天爷能多下些雨。
旱灾的来临并没有影响秦州衙门主理的第一所义学正式开学,距离州衙不远处的一处宅子里,第一批一百名学生已经开始上课。
他们虽然年岁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身上的布衣,不少孩子衣服上都有补丁,当初招生的告示张贴出去的时候,怀泽就专门强调过,欢迎贫苦人家的孩子入学,还专门为这些孩子设立了奖学金。
因着是第一所义学,十位先生轮番上阵,各显本事,先生们的束修由州衙统一支付,若是学生评价好的,会额外有匾额奖励,对于先生们来讲,多少束修都比不上一个匾额来得重要,他们自然使出浑身解数。
怀泽也去旁听过一节课,除了因为他在场先生有些紧张外,教学水平在义学里绝对是过关的。
期间关朝和他汇报过几次义学的情况,怀泽仔细检查过账目之后,便撒开了手,把这事交给了郑以芳和甘议。
照例询问完各县的旱灾情况,怀泽刚想翻开卷宗处理这几日的案件,衙役便急匆匆地跑进来,见到怀泽赶忙站好,言道和他们相邻的府县生了蝗虫,蝗虫马上就要到镇水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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