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远侠也是呆了,没想到这沈大哥说走就走。这是个什么意思?他看着沈崖的背影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会儿也对卓青霜一抱拳,做了告别。
“我二人说好一起上山的,大丈夫不能言而无信,卓小姐……辜负了你的好意了。”语气里的不舍让人哭笑不得。
离开时徐远侠不忘一步三回头,向卓小姐挥手。之后再没有多余的话,徐远侠就追着那沈大哥的背影去了。
原地就留下了脸色阴晴不定的卓青霜。
直到两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这街道的尽头,卓小姐才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这时,在那空空荡荡的几条小巷里忽的冒出了几个人头,竟是方才包围卓青霜的那一伙六人。
几人被的打的鼻青脸肿,其中那个被沈崖制住的人走路还是一拐一拐的。六人慢步走近那绝美的妙龄女子,脸上皆是遗憾的表情。
女子早就看见了那几人的出现,这次却是毫无惧色。
只见六人中那个一开始被徐远侠踹倒在地的贼眉鼠眼的家伙开口对卓青霜说道:
“大小姐,那两人怎么走啦?咱们刻意把这一带人都清空,搞了这样一出,就是让那俊哥英雄救美的,怎么这人打完就跑啊?
那佩剑的家伙可是下手不轻啊。咱们几个莫不是白挨了一顿打?大小姐,您要钓的那俊哥儿,钓到了吗?”。
贼眉鼠眼的家伙脸上一大块淤青就是徐远侠的铁拳所赐,此时正恨的牙痒痒。
“对呀!那小子下手可真狠。小姐您在酒楼前相中的是边上的青衣俊哥吧!原本想让他来个英雄救美,好好和小姐您接触接触。结果那佩剑的小子竟横插一脚。小姐,您说,是不是那小子坏了您的好事,真是不长眼的东西。”又一个男子附和着那贼眉鼠眼的家伙说道。
他们身上的伤都是拜徐远侠所赐,当然对他毫无好感。又见那小子和青衣俊哥没有留下,心里都觉得自己是白挨了一顿打,个个心生不满。
“你们还盼着那青衣的家伙动手啊?你们那叫没吃到苦头。
我半边身体到现在还麻着呢。如果是那家伙动手打人,咱们有多少根骨头都不够碎的。
不过话说回来,小姐您眼光还真是不赖啊!那小哥长得俊武功又高。和您正是般配。”这次开口的是那个被沈崖制住的壮一点的家伙。他扭着身体抱怨自己吃到的苦头,却还不忘溜须拍马。
“还不是给那佩剑的给搅黄了。真不识抬举。”贼眉鼠眼的家伙接话道。
“行了,你们少说两句吧。不就是要银子吗,哪来那么多话,拿去。”卓青霜终于开口了,她脸露娇嗔,看着自己几个歪瓜裂枣的手下又好气又好笑。
只见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向那贼眉鼠眼的家伙丢了去。
“阿德,你们拿去吃酒吧。”。
贼眉鼠眼的家伙接到钱袋,立马腰不疼脸不痛了。他点头哈腰地谢过大小姐,之后就立马准备招呼其他几人去喝酒。手上招呼着,他嘴里还不忘念叨:
“兄弟们,咱们先去吃酒,是大小姐赏的。以后看见一身穷酸气的灰衣服小混蛋别客气,要给我扁,往死里扁。那个臭小子不识抬举,咱们要为大小姐找回场子!”。
卓青霜听这话就来气。明明是自己想报复,口口声声说要给大小姐找回场子,这人实在狡猾。大小姐一脚蹬在了阿德的屁股上,那阿德又是摔了个狗吃屎。
“送我回家,谁让你们现在去吃酒的?再说了,不识抬举的不是姓徐的,是另外那家伙。不过那人也是可怜,没想到他竟然是玄剑门的,哎。”说到这里卓小姐幽幽一叹,眼中露出一抹爱怜之色。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说出玄剑门三个字的时候,六个歪瓜裂枣的家仆在瞬间用眼色交流了一下,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转头,卓青霜又继续说:
“那姓徐的倒是傻得可爱,是个不错的人,只可惜长相就不如那人啦。”卓青霜小脚一跺,似是有些失望。
但她胸中的郁气因为刚刚踹了阿德的一脚已经发了出来,心情已是好了不少。
她对那几个家仆倒是毫不遮掩心里的想法,看他们为了自己挨了一顿打,出言道:
“你们也别垂头丧气啊,我都没说什么呢。不算白挨打的,至少知道了人家的姓名。他们要去寻仙大会,以后一定还会见到的。走吧,回家。”。
说完,卓小姐玉手一挥,六个家仆就屁颠屁颠地跟在了她后头,七人一起离开了此处……
“小姐看上的那个家伙找人去调查一下。”
“是啊,玄剑门的人在这个时候重出江湖,太过蹊跷了。小姐心思单纯,别被人利用了。”
“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尽量别再和那两个人接触。尤其是那个自称玄剑门沈崖的家伙。”
“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就算是玄剑门的人又怎么样,宗门都覆灭了,无非是依附于其他势力才得以苟延残喘的家伙。有我们在,难道还能让他伤了小姐不成。”
“愚蠢。你们五个没和他交过手。在那里装做被那佩剑的傻子打,可是快活了。我到现在半边身体还在发麻。
我现在想想就后怕。我能感觉到,如果当时我们没有及时撤走,估计已经是几个死人了。”
“什么?你真的被那小子打伤了?怎么可能!小姐不知道咱们几个的实力,外人也看不出,我们可是对自己的斤两清楚的很。
即便是六大门派的顶尖高手出手也不可能瞬间制服我们中的任意一个。不然老爷也不会派咱们贴身保护小姐。
他一个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怎么可能一手就制服你。你在开玩笑吗?”
“你们觉得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我连他是怎么出现在我身后的都没注意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半边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
“这……太匪夷所思了吧。”
“所以说,我们都得留个心眼。以后要是能避开就绝对要避开那人。如果实在避不开也不要交恶。”
……
返程的路上,卓青霜一人快步抢在最前面,心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差。
不远处的身后六人用一种她无法听见的方式进行着交谈。
直到那个被沈崖一招制服的壮一点的汉子说出方才的真相,众人才真的将先前那场闹剧重视起来。
他们六人有着十数年的默契,对汉子的告诫深以为然。
卓青霜俏丽的背影好似要与雨后的太阳融为一体,明媚动人。他们就像是六道深重的影子,在阳光的背后越拉越长。
远处,枯荣峰已经显现,高峰直插云霄,从沈崖他们这个位置看去,只能看见山峰的轮廓。艳阳下,连绵不绝的山脉似乎是是天边的一抹幻影,是高阔的天空缓缓塌陷后在大地上留下的痕迹。
州城边缘,两个年轻人走在一起,却有段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他们各自都怀着不为人道也的秘辛,尤其是那身穿灰色麻衣的青年,他年轻的心似是被某种从未遇到过的东西在猛烈地敲打着。
终于,那个佩剑的青年忍不住开口问:
“我们就这样抛下卓小姐走了,她会不会有危险啊?万一那伙人再去劫色该怎么办?”
青年的问题是出自真心的担忧,那行在一旁的俊逸青年却是不置可否。他那摄人心魄的丹凤眼似乎是能看穿世间一切的伪装,总是流露出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透彻。
沈崖见徐远侠还在对那一面之缘的姑娘念念不舍,轻笑了一下。
“劫色?我们可是差点被色给劫了啊。一不小心这可就是桃花劫了。”
沈崖的话总是意有所指,这回却是让徐远侠听的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他正要发问,只听沈崖又自顾自说了起来:“桃花劫就桃花劫吧。有劫自然就有解。女流氓便女流氓呗,总还算是个大小姐”。
徐远侠这下子是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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