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她怒从心起,利落地给了尉迟一耳光,气冲冲地快步离开。
尉迟北辰摸了摸脸颊上的五个红指印。
啧,宝衣妹妹不愿做妾,竟然想做他的正室夫人。
真是太不知足了!
他正要去追南宝衣,目光忽然落在远处。
濛山书院依旧灯火通明。
他眼底掠过一丝上位者的睥睨,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才转身去寻南宝衣。
终于到了中秋那天。
南宝衣站在房中,对着铜镜细看。
镜中少女穿一袭雪白精致的道袍,宽袖轻纱,干净轻盈,发髻上戴一顶白玉小冠,额角垂落几缕碎发,衬得小脸白嫩清隽。
她刻意描画出入鬓墨眉,更显风流蕴藉,雌雄难辨。
南宝珠坐在窗畔,抱着一只白鹤梳毛。
她抬眼,看了看自家小堂妹的装扮,又看了看满屋挂着的水墨画,画上郎君年轻英俊,或嗔或笑,全都是萧弈。
这些画,是娇娇这几天空闲时画的。
她心疼娇娇,叮嘱道:“也别光顾着帮季蓁蓁论辩,若有合适的郎君,娇娇也可以找机会为自己打算谋划。别总惦记着萧弈。”
南宝衣整理好腰带,抬头,朝她温和一笑:“我记下了。”
南宝珠脸红。
怨不得季蓁蓁喜爱娇娇,娇娇这样笑起来,实在是太好看了,她这个日夜相对的堂姐都受不了!
南宝衣来到濛山书院。
今日书院贵客众多,全是来求娶季蓁蓁的。
她进去之后,因为容貌过于好看,立刻成为焦点,众人以为她也是来提亲的。
有嫉妒的世家郎君,忍不住出言嘲讽:“大雍名门世家众多,我从未见过你。你是哪家的人?可有名帖?濛山书院今日招婿,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参加的!”
南宝衣没搭理他们。
她四顾,没看见季蓁蓁。
也是,这大厅里坐着的都是郎君,她一个姑娘家,怎方便独自出来抛头露面。
“喂,问你话呢!”
那些被抢了风头的郎君,纷纷质问。
南宝衣仍旧不搭理他们。
不仅不搭理,还找了个席位从容落座。
有身穿道袍的世家郎君,一甩麈尾,阴阳怪气道:“这年头,阿猫阿狗也敢学人穿道袍。鄙人不才,师从长春山人。当朝国师一品红,乃是鄙人的祖师爷。这位小郎君,不知师从何处,可敢报上名来?”
南宝衣闲散自在:“以万物为师。”
厅堂里,缄默了一瞬。
虽然这句话和“没有师父、野鸡流派”是一个意思,但听起来莫名的有格调、莫名的高深莫测是怎么回事?
厅堂外,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道袍纱冠的年轻男人,眉间一点朱砂痣,把玩着牧笛,正慢悠悠跨进门槛。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国师!”
一品红示意免礼:“今日论辩,季山长请本座前来主持做媒,大喜日子,诸位不必多礼。”
那名身穿道袍的世家郎君,趁机告状:“祖师爷,这位小郎君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自称以万物为师,实在有辱咱们道门规矩。恳请祖师爷将他逐出书院,以免玷污今日论辩。”
一品红望向南宝衣。
小师妹穿着道袍,风流高洁,如山中仙子。
就是这小东西,分走了师父的宠爱。
也是这小东西,毁掉了他徒儿的帝王命。
眼底掠过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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