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概还要乱上一阵。”
他注意到,前方泰晤士报的头版同样是报道这次的‘天安.门事件’。
“不过总会平息。”
老绅士略略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已经伤了元气。”
“破而后立……这个教训大概会被他们的领导人记上很久。”多少能听出些许的讽刺意味,他故意忽略,只是换了角度回答,既未附和也未反驳。
“可惜了……一个人的力量在大的社会趋势里发挥不了多少作用。”
“可他把能做到的都做到了最好。”
“假使他不在中国而在我们英国,境遇必定不会是这般窘迫。”老绅士指着报纸上一段描写周恩来晚年处境的话,言语间带上了不算犀利的锋芒。
“假使他在英国不在中国,那他也不会是一个周恩来。”他浅浅饮下少许热茶,然后补充道:“丘吉尔在二战后没能带领保守党赢得大选……不是充分的说明了,在英国这样的国家,永远无法缔造一个在人民心中受到如此敬爱不朽不灭的周总理的形象,不是吗?”
老绅士眉头一挑,接着嘴角露出笑意:“年轻人,你说的没错。”
“不过我不同意那句‘对他们的伟大人物忘恩负义,是伟大民族的标志’……不过是单纯的社会体制和传统思想造成的差异罢了,想来当时的丘吉尔说出这番话,多少有些自嘲和自我安慰的意味吧。”
“现在会去想这些的年轻人可不多。”老绅士笑着道。
他只是转着茶匙,脸上没有半分骄傲的神色,谦逊的说:“您不嘲笑我的想法天真就好。”
老绅士掏出胸前口袋里的怀表看了眼时间,便招来服务员结账。付完茶费,老绅士拿起搭在一边的宽沿帽和手杖及雨伞,整理好衣冠,向还坐在原地的他伸出手:“和你的交谈很愉快,期待下次见面。”
他没有迟疑的与之交握:“我也是。”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他看见老绅士走到离门不远处,不过多时,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停在其面前。老绅士打开车门,端正的坐好。
黑色轿车载着这个一直未说出自己名字的威灵顿公爵驶远,消失在街角尽头。
他取出置于公文包里的一份文件以及因时代所限,笨重的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很好……资料上写的日常行程表没有差错,托人帮我置办一套阿普斯莱府附近的处所……是的,要通过正常途径……当然……要符合我的身份……一个意大利来的留学生。”
挂断语音效果很差的电话,他翻查着已经很熟悉的这份手下收集来有关刚才那位老绅士的资料。
“eorlson·vittorio·wellesley(1911— ?)
父:vittorio·wellesley
母:elizabeth·wellesley
妻:catherine·wellesley
独子:charles·wellesley(1932—1961?)死亡
居住地:阿普斯莱府沃尔默城堡威灵顿庄园
……
charles·wellesley,生于1932年,17岁卷入伦敦地下黑帮斗争失去踪迹。1961年在意大利佛罗伦萨发现一具死去多时的尸体,经查,确认为十二年前失踪的威灵顿公爵之子。
与尸体一同被发现的还有一具年龄相近的女尸,因容貌无法辨认,且无相近的记录在案的失踪报告,身份至今未知。
……
自第一任威灵顿公爵渐渐失去在内阁的位置起,包括他的两个儿子及其子孙在内,均未能在政坛方面有所建树。
继承了威灵顿公爵名号的eorlson·wellesley选择重新向军队发展,并在二战时期展露头角,借由战功重新回归政坛。
然而,在1950年开始的朝鲜战争,由于其政见与主流的支持美国的英国绝大多数政员相佐,被再次隔离出政治核心。
尽管朝鲜战争结束之后,1955年、1957年、1963年的英国首相均是由保守党出任,组建内阁时也都邀请了他加入。
不过因苏伊士运河的关系,他与1955年上任的罗伯特·安东尼·艾登关系紧张,之后又与哈罗德·麦克米伦在货币政策上发生分歧,而接任者亚历克·道格拉斯是一个没有什么建树的首相……
随着工党逐渐又掌握了政权,eorlson·wellesley的政治生涯走向了低谷,处于严重的困境。
……
日常作息时间
…… ”
他的视线落在“在伦敦期间下午四点会光临一家叫‘time’的茶吧”下面一项“牛津大学名誉教授,每月十五号会受邀做一次演讲”。
往后翻了一页,牛津大学心理系研究生的入学证明端端正正的夹在文件夹里。
“还有九天……茶吧数次相遇加上大学偶遇,以及长相……”他合上文件,满足的饮下一口大吉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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