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好像出了什么事,老板娘迟迟没有出来准备关店,月石也是,不知道在楼上做什么,每周的这个日子,所有人都会到这里,月石应该是最懂规矩的。
“你听说荻本屋的事了吗,好像有一个人跟男人出逃了,最后被她们老板的打手抓了回来,已经被弄到街角店去了。”
“这几年怎么总有人不安分啊,让我们都被管得死死的,那种人真该死。”
“虽然抽成是多了一点······”
这些话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但结果都是千篇一律,没有人能逃出花街的那扇门,以至于现在所有人都把它看做是笑话了。
这时候春奈看见,走廊的另一端老板娘黑着脸走出来,无视其他人的询问,把春奈叫了过去。
月石失踪了,店内没有任何发现,月石也没有留下纸条或传话之类的说明,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她的部分衣服和钱物,那么就只有一个结论了。
······
河畔街区
春奈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气体一出口就变成了白茫茫的雾气。她还穿着工作用的和服,从店里拼命的跑过来,衣服太紧了,让她差点踹不过气。
夜晚的河畔街区还是一样黑暗,就算地上积满了白色的雪也没有一点儿亮的感觉。春奈站起来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影。
“月石!你快点出来!”她在空地上大喊着,但是依旧是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任何声音对她回应。
春奈扶着墙壁站起来,她一狠心把腰上的束腰带给解了下来,丢到河里,束紧的和服一下子披散开。
“别让我找到你!你这个白·痴!”
春奈沿着河岸往东跑过去,但是在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人,哪怕是这里的居民也没有,只有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去凄惨的叫了两声。
花街大门已经越来越近了,那片的灯光都隐隐约约的照到了这里,春奈跑到了河边的一片树林里,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下。
“你这个家伙,如果,我,我找不到你,你必须是已经,逃出去了,千万不要被抓到。”她喘着气,依靠在一颗大树上。
几簇雪从树上掉下来,砸到了春奈的脸上,她低头晃着脑袋把落雪甩掉。
“我在这里哦。”
月石那悦耳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春奈回头一看,月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到了身后,还穿着艺伎的服装,笑着看向自己。
春奈立刻伸出手抓住她:“你果然还没逃出去,但是在这里也太危险了,要是被别人找到该怎么办?”
月石:“我知道肯定是你第一个找到我的,我得和你说几句话再走。”
春奈忧愁的说:“别开玩笑了,都这个时候了,她们说不定已经派人去大门那边守着了,你逃不出去的,跟我回去吧。”
月石摇摇头:“没事的,还来得及。但我要是现在离开,就没办法再和你说话了。”
“你就不能留下来吗,我不想让你走······”
“但是,我只能现在离开。”
“为什么啊!”春奈很激动,“就是因为你遇到了那个男人,他有什么好的啊!明明是我一直陪着你,从最落魄的时候从差点活不下去的时候到现在。那个人什么都没和你经历过,凭什么要你抛弃现在的一切!我不要!嘶······“因为衣服的敞开冷气全都吹都春奈的衣服里面了。
月石把她抱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肩头,小声的说着。
“因为我们活下去并不是就为了吃饭喝水的。”
“你是要和我说那些追求,尊严的大道理吗,那种恶心的东西我才不会听!”
“当然不是。”月石抱紧了春奈,“梦想,信仰之类的东西,是那些生来就很幸福的人才会有的,她们拥有一切,才会去追求那种没用的东西。”
“对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无论是在河畔还是在花胥屋,我们都可以苦撑下去,我们绝对不要轻易放弃活着。”春奈反而用了更大的力量去抱她。
春奈:“你就算出去了,又能怎么样啊,你再喜欢那个男人,等待你三十岁离开花街不好吗!不能替你赎身,还非要让你冒这个险!万一被抓住了该怎么办!”
“春奈。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诶?”
“他已经活不了多久了,如果我现在不出去,不要说四年,连一年都没有了。”
“但是,就算是那样······”
“我们可以为了活着抛弃尊严,因为跟活着相比尊严,梦想什么的只是奢侈。但人总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所以才会害怕死亡,或许是亲人,或许是爱人。”
“但我们一直以来不都是······”
“我因为想活下去才会同意进入艺伎店,也同样因为生命的短暂和艰难才选择出逃。”
“······”
“所以等你有一天离开花街的时候,你一定要找到一个能够支撑你活下去的东西。”
月石慢慢松开了她,然后把自己的腰带解下来系到春奈的腰上。
“幸好我们的腰带只有纹路不一样,这样也不会被发现。”
“我的面具都放在箱子里没有拿走,想我的时候就看看它们吧。”
“四年后再见了。”
————
春奈送走了月石,一个人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花胥屋,她没有去管那些向她冷嘲热讽的人,老板娘和老板忙得不可开交也没空去管她。
直到第二天早上。
搜寻月石的人居然在某间坍塌的屋子找到了她——的尸体,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一个人死在那里,而且死相极其奇怪,身体像是被大型刀具切割了一样,规整的被切成了几块,连骨头的切面都是光滑的。
她旁边还有一块破碎的狐狸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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