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邬氏面无表情道。
白千里觉得母亲今晚有些奇怪。进门前,他已经做好,她今日大哭大闹,不依不饶的准备。
没曾想,她竟是如此反应?
果然,她冷脸接言道:“之前,你让我托媒人,去江家提亲......”
听言,白千里以为她要用婚事相迫,立马跪了下来:“母亲,儿子知道错了。今日,不该贸贸然跑出去,让您忧心。您就原谅儿子这一回,此事与江陵无关。”
“怎么?怕我不让你娶她?”邬氏反问。
“儿子不敢。”
邬氏黯然应道:“我的意思是,你这么挂念江陵,不若早点将亲事定下来,也好安心读书。”
白千里错愕,没想到母亲会这么说。
自夫君去后,白千里就成了邬氏的天。他既是白家的顶梁柱,也是白家的骄傲。
家里那点积蓄,不足以维持母子三人的营生。邬氏也没啥本事,就靠着给人绣点东西,浣洗衣裳,维持生计。
即便是这样,她还是咬牙,送白千里去读书。
束修和纸笔实在太贵了,哪怕是炸锅卖铁,他们这样的人家也难以承受。
不过,好在白千里聪明,书读得极好。先生惜才,次年就免了他的束修。
没多久,他就考上了秀才。进了县学书院,不但可以免费读书,还得了朝廷的米面供养。这是多大的体面。
后来,白千里练了一手好字,可以抄书赚钱,置换些纸笔。余钱还贴补家用。
眼见,白千里就要下场乡试,邬氏觉得自己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
没曾想,却折腾出江陵这么一遭。
从小到大,白千里寡言少语,声色不露,从没要求过,或抱怨过什么。
邬氏不知道他心里头想些什么,似乎也没人知道他心中的想法。
白日里,白千里不管不顾往江家跑,她在后头哭喊着,他也不回头。最后,女儿将她扶了回来,她心里恨透了江陵。
白莲花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说道:“娘,我早和你说过,男人多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还偏生不信。如今,这还没娶呢!哥就不管你了。”
这话很扎心。
“我绝不会让江陵进门的。”邬氏恨恨道。
“娘,你这般强硬,哥会同你离心的。指不定,会恨你一辈子。”
“他敢!我是他娘,辛辛苦苦将他拉扯大。”
“娘,你看哥敢不敢。”白莲花知道母亲说这话,是没有底气的。
“莲花啊,娘的命好苦!”邬氏抱住女儿,呜呜呜哭了起来。
“娘,怎么会命苦?将来哥哥出息了,你是要做诰命夫人的。”
“什么诰命?若是江陵进门了,哪有我们母女容身之处?”邬氏伤心,完全给白莲花带偏了。
“娘,您说错了。江陵若是不进白家门便罢了。哥哥若定要娶她过门,你是婆母,她是儿媳,她定要孝敬你。她忤逆的话,便是犯了七出之条,有违妇德,你可以让哥休了她。到时候,还不是你让她圆就圆,扁就扁。”
“莲花,娘听你的。”
“好,那哥哥回来。你别哭也别闹。替他着想,说早日迎娶江陵过门,让他心生愧疚。”白莲花狡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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