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超望向裴炎，又看向刘仁轨，刘仁轨点头示意，让李杰讲完。

“你们可曾想过，为何我大哥会英年早逝？”

李杰借着酒意抛出一个历史之谜，他自己也对此困惑，史书上说是病逝，但一个如此年轻的男子怎会轻易病倒。

“呵呵，你们或许不清楚，再想想我二哥，他当年做太子时，哪一点逊色于我，哪一点不如我。”

李杰继续讲述，三人此刻回忆起武则天的四个儿子，长子离奇死亡，次子轻而易举地被剥夺了太子之位，李杰排行第三，一直以来表现平庸，却始终稳坐太子之位。

“现在你们应该明白了吧，如果还不清楚，我再提两个字，‘醉骨’。”

李杰提起了"醉骨"之刑，此乃武曌的独创，昔日在宫廷争斗中，她割去人的四肢，将余下的躯体浸泡于酒缸，让人在酒精的溺毙中痛苦死去，此乃骇人听闻的"醉骨"。

三位重臣回忆起此事，不禁背脊发凉。如此狠辣的妇人如今已是天后，李治病弱，许多政务皆由她处理，而她的无情无义，令人不寒而栗。

"或许你们设想，我若登基，何需长安兵权？你们的想法没错，但你们没想过，我若真接手，会动了谁的奶酪，谁的权力将烟消云散。那时，我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李杰直言不讳，将话挑明。

三人听罢，皆不敢回应，他们该如何应对？甚至怀疑李杰为何袒露心声。李杰与他们几度交锋，每次都遭他们排挤。

此刻，太子殿下的姿态截然不同，原来他之前一直在伪装，直至天皇天后离长安赴洛阳，他才表露真心，做回真实的自我。

"我直言无妨，下一步，我将在长安外围筑起新的防线，并且会下旨召回先帝。"

李杰宣布，意在挑衅武曌，他就是要让他们回来，看武曌如何应对。

"殿下。"

裴炎出声，感到李杰已濒临失控。

"裴老无需多言，你们不妨一试，邀请天皇天后重返长安，看他们如何回应。天后必定拒绝，如今借口是封禅泰山，先帝身体如此，你们认为封禅之事可靠吗？还能等多久呢？"

李杰接着说，洛阳的滞留借口皆出自武曌，目的只为掌控大唐大权。他为何要自投罗网，为何不能在长安安然坐稳太子之位？

薛元超闭目片刻，随即睁开。

"唉，殿下，虎符老臣一直携带，未曾使用。今日，我们与殿下共饮此杯，一切当作未发生，我们未曾来过，殿下也未曾召见。"

薛元超说着，从衣襟中取出一块铜铸的虎形令牌，置于桌上。

雷王眼疾手快，立刻拿起，对薛元超微微一笑。

薛元超对这小孩不再惧怕，没了虎符，他在长安还有什么权势？一无所有。今日听李杰一番话，能保全性命已属不易，这令牌又有何用？

"没错，我确信我没有错估薛老，我李杰在此郑重承诺，就算掌控了各位的权力，也不会滥用一分一毫，一切都是为了长安民众的福祉。"